第105节(2 / 2)

    然而他面上覆着一层清霜, 眼下黑晕深重, 显然十分疲惫。

    谢开颜识相地让开身, 匆匆行至揽月身旁。

    焉谷语上前, 担心地瞧着陆惊泽, 她抬起手,轻轻抚上冰凉的面颊,柔声道:“面上这么冷, 你是不是病了?”

    见着她, 陆惊泽冰塑般的眉眼瞬息间便活了过来, 他抓起她的两只手包在面上, 用清脆的声线说道:“没病,你捂捂就不冷了。”

    他低下头,用那双漆黑的眼睛凝视焉谷语,里头泛着些许俏皮之色。

    焉谷语没好气地白了陆惊泽一眼,双手却没离开,紧紧捂在他面上。她不大晓得他近来在做什么,但她想,他一定很劳心。

    一旁,揽月将眼睛睁得大大的,边看边笑,边笑边捂脸。

    谢开颜看了会儿两人,慢慢转过身,略微伤感地望向窗户。

    “谢小姐。”揽月扯了扯谢开颜的衣袖。

    “嗯?”谢开颜顺着衣袖看去,揽月正用眼神示意她快走。“嗯。”她点点头,两人悄悄出了屋子。

    “哐”,房门被关上。

    没人在旁,焉谷语立马拉着陆惊泽进入内室,一把将他推到床榻上。

    陆惊泽没防备,被焉谷语推个正着,他直起身,懒洋洋地坐在床榻上,好奇道:“主人今日这么主动啊,是不是食髓知味了想再来一次?”

    焉谷语没搭理他,在炭盆里拨了拨炭火,随后才回到床榻边,命令道:“闭嘴。”

    “我的嘴可是很难闭上的,除非你亲自来堵。”陆惊泽往屋里仔细巡视一圈,饶有兴致地瞧着焉谷语,调笑道:“这不是你喜欢的,闺房么?”

    说到“闺房”两字时,他故意顿了顿。

    焉谷语矮身坐上床缘,她清楚他在说什么,正因为清楚,面上才会控制不住地发烫,“看你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少想些有的没的。”

    “病恹恹?”陆惊泽敛起眉梢,一手搭上焉谷语的肩头,翻身将她按在身下。

    “你,你别乱来……”这下突如其来,焉谷语的心跳也跟着飞了,她红着脸推他,“焉一焉二他们在外头,而且,我爹也在府里,若是被他撞见我们……”

    她是喜欢在闺房里,可眼下实在不成。

    “我即便再病恹恹,也能与你行房事。”陆惊泽哑声说道,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在问她今早吃了什么。

    闻言,焉谷语面上更烫,不知为何,他一说这些直白露骨的话,她便会觉得身子发颤,像是没了力气。越想,她面上越红。

    她在心头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真没用。

    “在想什么?”身下的小人儿摆出一副懊恼的可爱模样,陆惊泽登时来了兴致,他俯身蹭了蹭她嫩白的脸,试探道:“你有了?”

    这三字犹如尖锐的刺儿扎来,焉谷语睁大眼,狠狠捶了一下陆惊泽,羞恼道:“别胡说,哪儿有那么快的。”

    “呵呵。”陆惊泽低声笑开,他将脸埋在她温热的颈间,似乎是在吸取她身上的暖意,两人如同鸳鸯交颈一般,“确实没那么快,得多来几次。”

    他呼出的气息直逼耳尖,她甚至能感受到,耳廓上的绒毛都被吹动了。

    “下流。”她听不下去了,抓着他的手拧了一把。

    “斗奴场的斗奴又不是世家公子,下流才是本色。”陆惊泽冷嗤,他闭着眼,低声道:“我记得上回在暖阁里,主人越听越羞,越羞越缠人,喜欢得紧。”

    念起上回的荒唐事,焉谷语面上更红,嗔道:“粗俗!不准再说了。”

    她一羞,陆惊泽更来劲儿,他睁开眼,挑着话逗她,“难不成主人喜欢文雅的?那你说说,文人雅士喜欢在床笫之间说什么?吟诗作对?你若是喜欢如此,也不是不成。”

    “你!”焉谷语往旁缩去,生怕他说着说着控制不住,赶忙转移话题,“太子哥哥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陆观棋”,这名字生生将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坏得一干二净。

    陆惊泽不悦地隆起眉心,张口咬她,嘲弄道:“你的太子哥哥可是厉害啊,先跟着大军出征博个好名声,再施计害死杜观甫,最后扶持同伙坐上大将军的位置,真真是一举两得。如此一来,六成的兵权便到了他手中。”

    “许尧,他扶持的人是许尧。”焉谷语脱口,她还记得梦中的事。入宫后,她在天牢里见过许尧,许尧不肯低头求饶,陆皑便让人上了十种刑具,直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

    “你怎么知道是许尧?”陆惊泽眯起眼,眸中清明一片。

    “我……”对上陆惊泽冷锐的眼眸,不知怎么的,焉谷语竟觉得心虚。自然,她不敢将梦中的事说于他,怕他晓得真相后动怒。

    “嗯?”陆惊泽面上神色不变,声音却冷了几分。

    “我是猜的。”焉谷语没敢看陆惊泽的眼,侧过脸道:“之前,我常去东宫找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同我说过几次许将军,他是杜老将军身边的副将,征战沙场多年,资历深。此次出征他又立了大功,封他为大将军名正言顺,朝中应该没人反对。”话间,她回看陆惊泽,“倘若皇上真要封他做大将军,局面是不是就对你不利了?”

    陆惊泽默然,目光紧锁焉谷语的面庞,他用长指勾着她身前的长发把玩。

    看得出来,她身上有许多秘密,纵然他喜欢探知她的秘密,但他不喜欢强迫。

    他更喜欢自己猜。

    不过她说这话倒是提醒了他,许尧不是杜观甫的人,而是陆观棋的人。若真如此,他便要做出相应的调整计划了。

    陆惊泽猛地坐起身。

    “怎么了?”焉谷语紧随其后,略微紧张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你觉得我该生什么气?”陆惊泽整了整狐裘上的褶皱,语调平平,根本听不出情绪。

    “我不知道。”焉谷语撇撇嘴,她想了片刻,握住陆惊泽的手道:“等哪日你娶我,我就告诉你我的秘密。”

    陆惊泽掀起眼皮,俯身在她鼻尖咬了一口,“好,我有事先走了。”他咬得不重,更像是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