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陆祈宁闭着眼道,言语中丝毫不掩厌恶之情。
闻言,陆观棋眸色一暗,他想,再放任自己一次吧,一次就好。这么想着,他就这么做了,掀开被子翻身而上。
……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陆观棋从公主府后门走出。
此时的天倒是亮了些。小巷子里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一等陆惊泽入内,秦淮便跟着上了马车。
陆观棋闭眼靠在马车壁上小憩,呼吸均匀。
秦淮偷偷瞧了眼陆观棋,颤声道:“殿下,奴才刚收到消息,许将军的妻儿被杀了,无一活口。”
“你说什么!”陆观棋猛地睁开眼,眸中阴鸷得吓人。他收拢搭在膝盖上的手,冷声道:“看来,有些事确实拖不得了。”
*
马车在城西别苑前停下。
陆观棋匆匆走下马车,他至今都不明白,自己明明做的天衣无缝,怎会有人查到此处。将许尧的妻儿藏在这里后,他只派了十几人装作家丁待着,还让许尧的妻儿易了容,与寻常人家无异。
除非……
他冷眸看向秦淮。
“扑通”一声,秦淮白着脸跪倒在地,惶恐道:“殿下,奴才绝不是叛徒,你信奴才,便是给奴才一千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背叛殿下。”
陆观棋不语,抬脚往前走。
大门一开,空气中的血腥味便顺风飘了出来,浓烈得呛人,他不由拢起了眉头。
院子里横七竖八地倒着一大群人,正如秦淮所说,无一活口。
各个都是一刀致命,可见杀人者下手又快又利落。
若非他安排人一日两次过来瞧瞧,怕是都不晓得这些人会被杀,他们一死,他也就没了控制许尧的把柄。
“呵呵。”陆观棋嘲讽地笑了两声,陆惊泽比他想象的还要狠辣一些。
所谓死无对证,他又没证据证明他们不是自己杀的,何况他前几日还剁了余氏的一只手威胁许尧,当真是百口莫辩。
“一把火烧了。”陆观棋平静吩咐。
倏然,他想起了许尧的小儿子。带他们来别苑的那晚,属下回报说没找着许尧的小儿子,现下看,恐怕许尧的小儿子是被人救走了。
陆惊泽那么早便开始布局了么?
“殿下,许将军那儿该怎么办?”秦淮担心地问。
陆观棋偏头,直直盯着秦淮,不冷不热道:“你说呢?”
秦淮被吓得一个机灵,隐约知道了陆观棋的打算,跪下身道:“奴才对殿下赤胆忠心,即便殿下让奴才去死,奴才也不敢有所怨言,只求殿下派人照料家母,奴才感激不尽。”
陆观棋转过脸,望着一地的尸体沉默。
*
御书房。
杜煊与三位哥哥商议后决定一道进宫面圣,毕竟通敌的事不小,一人说事恐怕分量不够,再者,若是陆赢执意偏袒陆观棋,他们四人还能一道承担后果。
“皇上,四位杜将军在外求见,说是有要事同皇上商量。”蔡允在外扬声道。
陆赢按着额际昏昏欲睡,被蔡允一喊才打跑瞌睡虫,他晃了晃晕眩的脑袋,坐直身子道:“请他们进来。”
“是。”
随后,蔡允推开房门,杜家四兄弟一个接一个进入御书房,四人一字排开站在龙案前,加之身材高大魁梧,气势十足。
陆赢不由觉得奇怪,目光从四人面上一一扫过,疑惑道:“你们四兄弟今日一道来御书房见朕所为何事?”
右侧三人齐齐看向杜煊,杜煊定了定神,大步上前,躬身将手中的信纸与合约交给陆赢。
“还请皇上先看完这些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陆赢接过杜煊手中的东西,一张张看了起来。
“……”
每看一张,他的脸色便青一分。
信签并非陆观棋所写,但合约却是陆观棋签的。他与海窝国国王约定,只要海窝国出兵攻打彧国,摆阵引杜冠甫入内,他便会给对方五十万两银子。
“皇上,这些是物证,至于人证,那人正在外头。”
“嘭!”陆赢一巴掌拍在案上,待看完所有的东西,他不禁气得浑身发颤,怒喝道:“让他进来!”
“是。”
杜煊开门,将外头五花大绑的海窝国人扯了进来,他按着这人的肩头,一脚踢向他的膝盖,迫使他跪下身。
“还不见过我们彧国的皇帝!”
“是,是,小,小人,卡兹,是,是海窝国君主,的贴身侍者,小人叩见□□的皇帝。”卡兹说得诚惶诚恐,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