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彧国将士攻入海窝国皇宫,他径自去了海窝国国王的寝殿,逼着他交出合约,谁料海窝国君王只是笑,他便一刀杀了他。趁着其他几位将士没来的功夫,他将寝殿翻了个底朝天,却愣是没找着这份东西,几番思量下,他借着为杜冠甫报仇的由头一把火烧了海窝国的王宫,即便里头有合约,最后也会被烧成灰烬。
不曾想,这东西不仅没被烧毁,还到了陆赢手中。
他心思微动,又一次想到了陆惊泽。只能说,他在这件事上输给了他。
“父皇,儿臣冤枉啊。”陆观棋跪下身,辩解道:“此事乃是秦淮所为,儿臣并不知情。”
“哼。”陆赢怒极反笑,嘲讽道:“太子,这话你自己信么?你真以为朕老了,糊涂了,是非不分了?你为了拿兵权竟不惜害死杜老将军,仅凭这一点,朕便可以废了你!”
陆观棋摇头,并不怕陆赢如何他,“不,父皇不会废了儿臣的。”
“朕是皇帝,废了你跟踩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说罢,陆赢猛地想起自己中的毒,起身道:“说,你给朕下了什么毒!”
“儿臣并没给父皇下毒,但若是父皇真废了儿臣,那父皇便活不了多久了。”陆观棋不紧不慢道,他嘴上说着大逆不道的话,面上却依旧温和端方。
“你,你,逆子!”陆赢气极,大喊道:“来人,将太子押入天牢!”
蔡允听清了陆赢的话,有些于心不忍,但陆赢是皇帝,他哪儿敢违抗陆赢的命令。“是。”
片刻,两侍卫进门,将陆观棋带了出去。
*
这头,秦淮得了陆观棋的命令,即刻骑马出城去军营里找许尧。
“一!”
“二!”
“一!”
“二!”
“姿势要正,出刀要快!”
许尧正在校场练兵,见秦淮行色匆匆跑入军营不禁蹙了一下眉头。
不久前,秦淮送了他妻子的一只手臂过来作为警告。如今,他对陆观棋已是恨之入骨,但又碍着亲人的性命在陆观棋手中,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
“秦公公,你来军营所为何事?”许尧离开校场,大步行至秦淮身前。
秦淮气喘吁吁,急切道:“许将军,咱家有要事与你商量,我们去营帐里聊。”
许尧奇怪地瞧了瞧秦淮,不情愿道:“嗯。”
一进入营帐,秦淮立马道:“许将军,今日殿下有难,你速速发兵,率领部下冲入皇城营救太子,殿下许诺,只要你救出他,他便放你妻儿平安归来。”
许尧听得一脸震惊,沉声道:“没有皇上的允许,私自带兵进城可是大罪。秦公公,殿下究竟怎么了?”
“你就别问这么多了,只管照殿下说的做便是,否则你妻儿性命难保。”秦淮阴恻恻地说着,见许尧迟疑继续道:“许将军,咱家手上可不止有你妻儿的性命,还有你帮着谋害杜将军的证据,你若是不从,后果自负。许将军,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旦船沉了,大家都得死。你明白么?”
许尧暗自咬牙,他不喜人威胁,但他的弱点太多了,只能任由人摆布。不救陆观棋是死,救了陆观棋兴许还能活,他没的选。
“秦公公,这次进城凶多吉少,出兵前,本将想见见自己的家人。”
虽说他手上有大半兵权,但这群人起码有一半人不会跟着他冲入皇城,再者,皇城里的禁卫军也不是吃素的,此次去皇城,他不一定能活着回来。
倘若要死,他在死前自然要见妻儿一面。
“这……”秦淮眼神躲闪,没敢瞧许尧,只道:“事成之后,殿下自会让你见他们。若是事情没成,他们也会活得好好的,你不必担心。”
“秦公公……”许尧察觉到秦淮神色有异,还想再说。
“许将军,别婆婆妈妈的,快些准备吧,此事非同小可,只许成不许败。”秦淮用力抓着许尧的手,近一步利诱道,“事成之后,殿下不仅会放了你的妻儿,待殿下顺利当上皇帝,还会封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许尧愣了,“天下兵马大元帅”,这个头衔确实诱人。
“好。”
他一答应,秦淮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一半,至于另一半,得等救出陆观棋才能放。
*
当天,辛白欢被打入冷宫,陆观棋被打入天牢,宫里局面大变。
辛家一干人等得知消息后全来了皇宫求见陆赢,文官武将都有,辛楚慎更是三朝元老,说话分量比一般人重多了,十几人一道为陆观棋与辛白欢求情。
陆赢气得怒火攻心,晕在了御书房。他一晕,皇宫便乱了,全太医院的太医都去太极宫给陆赢诊治。
“轰隆”,“轰隆”,漆黑的天际闪电交加,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辛家十几人在宽敞的院子里跪了一地,全都低着头。陆惊泽与贺良舟一左一后守在寝殿外,防止有人趁机图谋不轨。
忽地,蔡允从外头走入,惊恐道:“六皇子,贺将军,大事不好,许将军造反了,他,他,他带着十几万人马强行闯进了城门!”
“什么!”贺良舟失声。
闻言,跪在地上的辛家人齐齐一震,有不少人悄悄抬起了头。
陆惊泽冷冷地扫了地上的人群一眼,他早料到秦淮会去城外搬救兵,便让猎隼将许尧的小儿子带在身边,作为筹码之用。
许尧手上有二十万的兵马的兵权,有十几万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他进城救陆观棋,也是难得了。
不过这也恰巧说明了陆赢有多不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