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慕不慌不忙。
柳钊已经扬起了志得意满的笑容,这次的比试本就是偏颇于林芝糙。此病人为他推荐之人,病状与皇帝的极为类似,却和皇帝的病状有所不同,因为这人的病,无药医也。因此林芝糙只需要稍稍的琢磨,写上与圣上服用之药类似的,便算是破了此题。
而且秦雀儿本就不通医理,柳钊本还担心秦雀儿会在皇帝面前直说,虽然自己仍有把握令其犯上,却极可能在圣上面前损了信任,没想到这曾经的懦弱发妻如此好面子,竟是直接应下了。
今日之事,可谓是顺风异常,想到这里,柳钊便忍不住的想大笑。
秦雀儿,你若是不行,便直接与圣上说一声,定也能饶了你死罪。
南怀慕站起身,道:我这医术不便让外人看到。她淡淡的瞥了众人一眼,在场各位,大致也是不屑做那偷学之人吧。
柳钊骨扇一摔,愤怒地上前骂道:你!
南怀慕充耳不闻,四处寻觅了番后,对那小太监说:给我拿块帘子来。
小太监较为乖顺,四处奔走着拿来一块又大又长的白帘子,替南怀慕将四周隔开。
南怀慕听着外头柳钊骂骂咧咧的声音,感受着褚云朝着帘子内注视的目光,她勾起唇角,动手看了看那名伤患的眼。
她曾在后世见过洋人持刀治病,当时觉得有意思,就学了两手,没想到会在这处派上用场。当然她并不会直接动刀,一来她心疼自己的小剑,二来,在这个环境下开刀,许多防止感染的药物根本没有踪影。
南怀慕手中聚了灵气,心道:花几年修为换个百脉根,还是值的。
她用灵气在那病患体内去除堵物,接着化作刃形,割除肺腑之中已经腐烂的部分,再以灼热之灵气烧毁在腹中,南怀慕捂住口鼻,带废气排尽,伸手在那病患额头上一拍,说道:魂归。
原本面色青白、双眼凹陷的将死之人,竟整了浑浊的眼,从席上坐了起来。
南怀慕挥袖扫落白色帘子,外头一群人本在安逸自在的私下jiāo谈,忽见濒死枯朽之人坐在台上,一时惊恐纷纷,四处乱窜。
其中最为害怕的一人,便是柳钊,他先是指着那人叱问道:你是人是鬼!!接着又颤着手指向南怀慕,眉头高耸的问道:你究竟使了什么妖法?!
林芝糙反应亦是剧烈无比,她快步向前,把了那人的脉:竟是好了,这,这怎么可能?她复又掐着手腕看了很久,接着瞪大了眼,抬头厉声问那病人,那女人给你吃了什么?
那病患迷迷糊糊的,见此女凶神恶煞拷问自己,不耐烦的挥手道,你不会自己去问?
林芝糙被挥的摔在了地上,灰头土脸的吃了一嘴泥。
竟然好了!竟然好了!!众人纷纷叫唤,也不知是谁在说,天降恩泽。
小太监抱着衣角跪在地上,朝苍天叩了三拜,接着大喊着圣上二字,朝着内屋冲进去。
柳钊从惊惶中回神,看了眼四处跑动的人,连连掐住那yù进屋通报的小太监:不准去,不准去!
小太监衣袖乱甩:王爷你疯了。
不能告诉狗皇帝!!这人怎么能好,这不可能!
小太监连推带踹的说:不过是好了个人,王爷你怎么了!
外头吵吵闹闹,寝宫的门被打开,里头皇帝慢悠悠的走了出来,问道:何事喧哗,可是病人治好了?
小太监急忙说道:圣上,那秦妇人果真是医术jīng湛。
皇帝大喜:怎么,快快快,让我看眼。说着踉跄着下了阶梯,一旁扶着他的人在身边紧紧托住皇帝手肘。
柳钊眼睛隐隐发红,气息不稳,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这次的计划本该万无一失的!这个病人几乎是活不过明日,怎么就好了?怎么就坐起来了?!
他想不懂,实在是想不懂。
胸口若有一口恶气憋着,林芝糙在一旁拽着他的衣袖,他一瞬间觉得整颗心都被人捏在了手里,下一刻便会被捏爆。
又喘了几口大气,他好似见到了自己立于峰顶俯瞰众生,身边站着乖顺妻妾,chūn风万里无比得意的样子。
那现在的又是什么?!
柳钊急了:不对,这不对!
他喃喃地说着不对不对,皇帝听见了,停下脚步来询问他到底在说什么。柳钊已是没了神识,脑中被恶意充斥,及皇帝行至他身边时,他猛地扭头,见到那活蹦乱跳的病患,一股热气涌上脑门。
咻的一声,银刀出鞘。
柳钊抽出了刀来,只想一刀砍死那病患,顺带再砍死秦雀儿,砍死狗皇帝。对,一定要砍死这没脑子的狗皇帝!砍死皇帝,那这天下就是他的了!如此想着,他向前高高跃起,迅速地朝着皇帝袭去。
唰――
大胆!!
来人啊,恭王爷谋反了!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南怀慕站在褚云身边,将这混乱场面收入眼底。褚云也在一旁看着,南怀慕问其想法,褚云摇了摇头,道了一句可怜,后又加上了一句可惜。
南怀慕不置可否,转而问道:待解了毒,你想去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