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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相安无事地过着日子。

    虽说二人并无血缘关联,也并非亲密无间,可邻里周围却无什么说闲话的人。

    南怀慕一直尝试着修复自己的灵根,灵根难造,她花费了大把力气,不过是堪堪成了正常人的水平。

    眼前逐渐能够看到光亮。

    南怀慕并未将这事告诉chūn宝,而是期待着某一天,能够给chūn宝一个惊喜。

    她已经不太回忆得起青龙山上的事qíng,如今占据她满脑子的,只有chūn宝而已。chūn宝的细微动作她都有感受到,这可爱的姑娘是不会烤jī的,平日走路都能摔跤,最爱gān的事qíng,便是找一处空地坐下发呆。

    如此模样的chūn宝是可爱且令人怜惜的,和她那位高冷的师尊截然不同。

    南怀慕心头涌现暖意,她想着,若是chūn宝长久的独身,两人如此相守一世,也是极好的。

    于是她看准了时机,与chūn宝坦明了自己的心意。

    这一次,chūn宝沉默的时间更加漫长,长到南怀慕险些以为身前的人已经睡着了。沉默令南怀慕无比紧张,手心堪堪的出了汗水。

    若说以前闭关突破时的紧张,更多的带了兴奋,现在的紧张则令她恐惧。

    她生怕chūn宝觉得她是个怪物,因而再也不理睬她。

    南怀慕心生悔意,却仍坚持着,她坐在chuáng上说:我既说出了这番话来,便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chūn宝问:什么准备?

    堕入地狱,被判不得入人道,亦无所畏惧。

    chūn宝颤了双层,她闭了眼:一份说不清的qíng感,值得你付出这么多吗?

    南怀慕笑道:这qíng感,大约是世界唯一留恋我的东西。

    她能够得到的qíng感向来很少,因此总是渴望着得不到的。小时候渴望父母的疼爱,修道后期待师尊的夸奖,现今想的则是,能与这有着救命之恩的姑娘家长相厮守。

    只是chūn宝看起来,并无此意。

    南怀慕等了一会儿,未能等到回复,总算产生了退意:若是不愿,只当我――是开玩笑罢。

    我是愿的。

    然而在南怀慕准备放弃的时候,却听到了这声应答。

    南怀慕不确信地问道:你说得愿,是什么。

    chūn宝将南怀慕说的四字挑出来,道:携手共老。

    南怀慕反应了好一会儿,有热血涌上脑门,她激动的脸色发烫:你说的可是真的。

    chūn宝道:真的。

    南怀慕释然笑,她胡乱去摸chūn宝的手,摸来了后,将自己的脸贴上那冰冷的掌心。

    她欣喜地说不出话来,憋了很久,才缓缓道:我定不离不弃。

    接下来,她将自己这些年的过往说与chūn宝听,谈及入了修真道时,她停顿了一会儿,思索着自言自语般问道:师尊怎会挑选我呢?

    是啊,浔阳的xing子如此高冷,当时若是不理睬她,她不出几日便饿死在了山崖下。

    可浔阳偏偏就是给了她一个馒头。

    南怀慕原本到未觉得什么,现在想来,怎么都想不明白。

    chūn宝见她纠结,在旁淡淡说道:一时兴起吧。

    南怀慕摇摇头:师尊并不像那种随意起兴之人,也许是当时已经探出了我的灵根来,觉得我是有些作用的吧。

    chūn宝道:人心没有你想的那么险恶。

    南怀慕是不赞同的,她笑着没回答这句话,而是接着说自己之后的经历,讲到了日前刚发生的,又说了其他的。

    我曾对师尊心生爱慕,现在想来,不过更多的是敬畏而已。南怀慕说着,她的眼前透过了一道光,似乎浮现了chūn宝怔然的表qíng,她赶忙补充道,年轻时的妄念罢了,往后我心中只会念你一人。

    chūn宝的声音轻柔舒适,她说:好啊。已是全然应下了这段缘。

    两人的日子过的不温不火。

    要说什么不同的,只有两人从同睡一张chuáng,到了同盖一条被。chūn宝不耐寒,夜深的时候,常常独自将整条被子卷了去,让南怀慕在外头瑟瑟chuī冷风。

    南怀慕只得抱紧chūn宝,以防自己又受nüè待。

    之后抱着抱着,便成了玩闹,一方是迷途知返,一方是有心成全,两人就这么缩在一张棉被之下纾解qíng|yù。

    南怀慕总觉得自己是能看见的,她能感受到chūn宝身上的柔嫩,能嗅到chūn宝散发的甜蜜。

    chūn宝亦是全然的无所谓,她似是发现了南怀慕的好,到了夜里便腿尽衣衫地缩在被窝里,等待南怀慕赠与她灼热体温。

    两人活了几十年,方才等到大限。

    chūn宝先行一步,呼吸变缓慢,而南怀慕,则因常年修道的养护,仍有几十年可以蹉跎。

    chūn宝倒在chuáng上的时候,可怜兮兮地叫了几声南怀慕。

    南怀慕爬上chuáng,和以往一样,用自己的身子裹住了chūn宝,亲吻她的后脑,亲吻脸颊,一寸寸的,细细密密地吻着。岁月在她们的身上留下的痕迹,却无法摧毁心中的坚守。

    chūn宝愈发的呼不出气了,拽着南怀慕的衣角,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又喊难受,又过了会儿,chūn宝感受到了后脖子上烫的伤人的湿意。

    是南怀慕在哭。

    chūn宝的手瞬时就松开了,她努力的喘了几口大气,对南怀慕说道:我不想的。说完以后,便独自离去了。

    南怀慕忍痛悲咽,最后是泣不成声。

    她脑里反复晃过chūn宝的那句话,那句不想。究竟是不想什么,她想了很久,觉得只可能是自己曾经的求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