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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桌上总会剩一些青菜馒头,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自是极好的。

    她朝着那桌子走去,见了上头一叠盘子,几个破了口、裂开了fèng,安静的堆放在桌面之上。旁边挂满了串串辣椒,当真是一些修仙门派的气质都没有的。

    南怀慕有些感怀。

    她掀了大锅的盖子,瞧见了里面正煮着一锅野菜汤,锅子连着汤水早已冰冷,南怀慕毫不介意的挑了根野菜,吞入口中。

    这菜,倒是很像chūn宝爱的。

    往日的生活中,两人过的清苦,鲜少进城里吃好的,大多时候都是去后山寻些野糙野菜,而那些野食之中,chūn宝最爱的便是荠菜。

    南怀慕将厨房扫了一遍,后又见了一只烤的稀巴烂的白jī,顿时勃然大怒,觉得这厨房似乎有异,竟处处透露出chūn宝的影子。

    她拍了半碗小米入锅,糊了荠菜搅弄,熬出了菜粥以后,端着踏去浔阳的dòng府。

    只是她入山寻找,怎么都找不着那dòng府踪影。

    她便又跑去内门,抓了个小道童询问。

    小道童道:道祖早就没了dòng府,现在住内院的大屋之中呢。

    南怀慕惊觉奇妙,于是跑至内院。

    站在大屋之前的时候,她瞧了自己手中的饭碗,又想到刚才自己急切的模样,似是担心人饿到似的。怎么想,都不正常。

    真是没骨气又没志气。

    她转身就想这离开,可装了菜粥的饭碗像是黏在手上一般,怎么都甩不开。

    南怀慕气的要呕出大血,端着饭碗朝山外走了几步,心头忽然生出一念来。

    她掏出一件器灵,为自己换了容貌,变成身穿紫色麻布的女奴模样,随后重新将手附上房门。――她倒是要看看,浔阳在陌生人面前,又会是什么作态。

    南怀慕推门入内,外头一股大风刮了进去,帘幕之内传来几声咳嗽,之后便是浔阳的声音,让她入内。

    她依言走入帘帐里头,闻见了浓郁中药味,又见到了案几之上染血的帕子,顿觉触目惊心,却又不屑,恨不得这人早日死了便好。

    她将粥放在了chuáng头之上,浔阳与之道谢,拿起来吃了一小口。

    南怀慕讥讽般说:道祖尊贵,何须言谢。

    浔阳瞧了她一眼,问道:你是何人?

    南怀慕说:新来的厨娘。

    倒也辛苦。浔阳动了动嘴角,缓缓道,日后不必再做这粥,换些做吧。

    南怀慕疑惑:为何?

    浔阳拿勺子搅了会儿粥,又吃了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味道,倒是有些像我那小徒弟做的。

    南怀慕听了倒胃口,觉得浔阳真是个会卖弄感qíng的。若是普通人听了这番话,八成又会被她的柔弱模样感动,上前安慰。

    她压抑怒火的想骂人,话到了嘴边,硬生生的成了:你吃过你徒弟做的粥?

    问完以后,两人都是愣了一下。

    南怀慕方才想起,她在青龙山的时候,连自己温饱都无法满足,哪会有空去煮什么粥。

    这野菜,她头一次吃的时候,便是和chūn宝一起的。

    她只给chūn宝做过的粥,浔阳怎会知其味?

    南怀慕想到了一种可能,忽的勃然大怒,她掏出小剑来抵住了浔阳的脖子,冷如冰霜地说道:你还偷了chūn宝的记忆,怎会有你这般恶毒之人。

    浔阳被压在了chuáng上,将这句话翻来覆去地理解了两遍,最终露出了一个瞧不清的笑容来。

    她说:是。

    第61章 修真界8

    浔阳知道自己在南怀慕眼中,是什么样子,或许她在南怀慕眼中,比自己想的更加的不能饶恕。

    她是恶毒,刚才南怀慕站在在门外时,她便听见了那阵动静,于是动了小心思,想再博一次,若是南怀慕能稍许袒露善意,她便拉着南怀慕堕落,不去想什么因果轮回,只管尽兴了,但求得愿。

    可是她失败了,她怎么都想不到,南怀慕对自己已经恨到了如此地步。

    南怀慕的剑越抵越低,几乎要刺入浔阳的脖子最柔软的那处ròu中。

    同时,南怀慕用喊着无限悲愤的声音低沉说道:真想在世人面前揭穿你的面目,让他们看看,人人敬仰的道祖,竟是个蛇蝎女人。

    浔阳闭了眼,又说道:是。

    她蛇蝎,她恶毒,她只恨自己,什么都不会,又不想去学。只会一个劲的伤害南怀慕。

    这世上本就没什么好人,南怀慕算一个,可惜却因她而登上了恶途。

    浔阳睁开眼,动了动指间,将手攀附上南怀慕肩头,压得那只握剑的手,更加向下了一些。

    南怀慕,你杀了我吧。

    她的语气依旧是无yù无求的,这句话,也仿若只是施舍,施舍南怀慕一个机会,施舍南怀慕一次如愿的诉求。

    有细小的血珠从那白透的脖子之间渗出,一滴滴的顺流而下,滴入chuáng被之中,染上了她银白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