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三见此,眼里带了笑,“我去见祖母,你帮我看着他。”
贺元自得应了,抱着阮嘉转身往殿里回,看也不看阮七。
“你当你儿子几岁,她也抱得动。”阮七转眼看向阮三,眼神却是不满。
阮三悠然自得:“她愿意,我能有甚法子。”就往殿内走。
阮七冷笑:“她要是晓得了,你看,她是要欢喜他,还是想要杀了他。”
阮三脸色不变,继续向前。
阮七在后,突然道:“阮三,你能活着,是父皇求了朕。你起了别的心,就算是父皇,也救不了你。”
阮三蓦地转来,面色狰狞,“我不需要他救。”
冬至这几日,阮嘉哪里不去,呆在殿里缠的贺元不行,贺元倒也欢喜。而阮三也不知怎么,一出宫再未来,贺元心里的那点害怕好不容易才放下。
还是太皇太后不耐,也不等阮三进宫,派了奶嬷嬷让把他带走。临行前,阮嘉哭得不行,贺元也掉了会泪。
阮嘉一走,贺元又整日呆在殿里不愿出去,太皇太后却传来消息,说阮七病了好些日子,好似着了凉。
贺元这才难怪阮七未来扰她。
她嘀咕抱怨:“做了皇帝人也变得娇气不成。”
他在冷宫时,棉衣都破了洞,连个鼻涕都不流,那日她不过就是让他在毯上了睡了个把时辰。
忆起那日荒唐,贺元俏脸生红。
等贺元去见太皇太后,嬷嬷却递来一盅药膳。
太皇太后轻咳了嗓,“你代哀家去瞧瞧他,好歹也是哀家的孙子。又是一国之君,得快些好起来才是。”
贺元有些犹豫,她咬着唇,“这些哪需要您,自有太医署的人。”
太皇太后摇摇头,“元元,你乖,去吧。”
自贺元与阮七这般混好上,还是她头回主动去了承金殿,她满心不甘不愿,总觉得被人看了笑话。
不料,真当与人相撞。
却是许贵妃。
许贵妃刚从殿里出来,见着贺元一行,柔柔一笑:“是郡主呀。”
贺元看她一眼,就要进,却听后贵妃长叹一声:“本宫方才往里送汤盅,却见了一大堆妹妹们送的药膳点心。”
她又轻笑:“郡主何必仿了本宫等妃嫔,要晓得圣上若是欢喜何必又去寻了姐姐。”
贺元脸色发白,难堪要命。
偏得不知许贵妃何处的宫仆轻嗤道:“娘娘是不晓得,良家自是没得那外间的。”
贺元转身,冷声出口,“把那多嘴的婢子给我打死。”
身后的二莲就要叫了太监。
许贵妃眉梢一动,急道:“本宫都未发话,郡主何来教训起本宫婢子。”
身后的太监却不理会,将那婢子拖了出来。
贺元冷冷看向许贵妃,“你教不来婢子,我帮你教。”
许贵妃气得发抖,眼睁睁看太监将那嚎哭不已的婢子拖走。
贺元这才转身又往殿去。
许贵妃掐了掐手,“本宫这个贵妃,算个什么。”
竟连婢子也护不住。
外殿宫仆见贺元来,要禀报,被阻了。
贺元带着丫鬟往里,内殿冷冷清清,宫仆都在了外。
阮七正处理折子,只晓得有人进殿,不满对身侧的刘安道:“朕说了多少遍,不要乱放人!”
贺元站在远处,“放下,走吧。”
阮七猛地抬头,他急急走下,撒起娇:“你还晓得见我,我还以为你满眼都是你那个侄子!”
他还吃起阮嘉的醋,贺元觉得好笑。
阮七转眼一见丫鬟手中的药盅,笑:“表姐,送这儿干甚。”
贺元不理,顺着刘安的眼神,自是看得那后宫莺莺燕燕送得大堆,被安安静静放在一角。
她往那处走,拿起药盅。
转头问阮七:“你是要放这,还是要喝。”
阮七弯了唇,正要接过,刘安急急走来,阻挡道:“圣上!”
刘安此人,对着贺元从来都是讨好阿谀,此时却惊慌不已,仿佛贺元手中的不是什么药膳,是那断人心肠的毒药。
贺元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