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晓得你为何至今无孕?”他轻轻开口。
贺元终于反应过来,她往后一退,正靠在贵妃榻。
她眼眶包着泪,惊疑道:“你什么意思。”
阮七一下一下的抚着,他神情平和,“你还晓不得穆氏失宠的原因吧”
却道出旧事。
贺元木愣愣看着他,“与我何干。”
“穆家,有一味药,能使女子无孕。”
“父皇子嗣甚少,不过因此。”
他轻道。
恐怖的念头一闪,贺元用力抓着贵妃榻一角,面色惨淡,“你说这。”
阮七的眼神越加怜悯,他的唇微微张合。
“阮三欢喜你。”
“欢喜的让你这一生一世,再也不能有孕。”
贺元手一松,她跌倒在地,苍白吓人,“你胡说,太医说了我没有事。”
她慌张捂着肚子,哭叫开,“我能有孕的。”
阮七俯下身,他眼神纵容,像看着孩子吵闹般。
“这药,太医可看不出。”
他伸手要抱起她。
贺元“猛地”推开,“你骗我,阮七你骗我。”
好似有人往她心口捅了一刀,疼得她连气也喘不过来。
阮七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药还是你奶嬷嬷帮他下的呢。”
贺元拽着榻边,她狼狈站起,“我不信。”
阮七垂下眸,“你去问你的阮三。”
贺元的眼泪止不住,“我能有孩子的,阮七我能有的。”
·
宫牢。
空荡荡,黑漆漆。
悬挂在梯子处的烛火,是阮七留给他唯一的陪伴。
阮三发着呆。
他在想,到底哪里出了错。
他明明是瑞德帝最宠的儿子,他明明有着他最欢喜的女子,明明他有了一切。
可眨眼,他在深牢里。
再无二人的牢里,突然脚步声响起。
有人从梯上走下。
她湿淋着衣,青丝散乱。
阮三急切伸了手,穿过铁栅,“元元,元元。”
贺元步履蹒跚,衣裳还沾染着泥土。
像似摔了一跤。
她手里紧握着匕首,是阮七塞给她。
阮三呜咽起来,“元元,你终于来了。”
他哭得像个孩子,“我好悔,那年我该向父皇求饶,父皇他不会狠心杀我,最多我又去了南城,可我们还能在一起。都怪我,什么都想要。”
“元元,我们本该好好在一起的。”
那双下垂眼狼狈极了。
贺元没有动静,她终于缓缓走来。
十指一下抓住铁栅,指甲盖还残存着凤仙花的余红。
贺元抬起脸,脸色白得吓人,眼睛红肿,除此再无一丝血色。
那花朵一样微丰的唇更是干裂开来。
她轻道,“阮三,我是不是,再不能有孕。”
阮三的哭一下止了,他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