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摸上我的腰、我的胸,我们的衣服一件件的落地,在这个新家的第一夜,我们探索着彼此的身体,就好像当年刚交往时一样,怎么亲、怎么摸都嫌不够,我们一直变换着姿势和位置,做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筋疲力竭,躺在客厅的地毯上,一起昏睡。
由于前不久才为了躲避林湘琴,搬去前一个租屋处,其实有些东西都还装在箱子里,所以我们只花了两天就搬进新家。
芮莹说这房子4月底就买了,但之前都还在装潢,傢俱也有些需要从国外运进来,航运时间很长,并且还要请人全屋打扫过,被林湘琴逼到住院的期间,她是偷偷联络我哥,拜託哥哥帮忙来看施工状况,还有傢俱摆放。
不晓得为什么,搬进真正属于我们的房子后,芮莹总是每天夜里都兴致高昂的和我做爱,而且都是温柔、有耐性的,充满爱意与心灵交流,让我再次深刻感觉到我是被爱的。
可是,我内心一直不安,她的笑容底下,一直在对我隐藏些什么,我却又不知从何探究。
我有很多次深夜里醒来,都发现她不在我旁边睡着。我下床去找她,就会发现她在浴缸坐着发呆,又或是在客厅地板坐着,背靠沙发发呆。
半夜起床去别地方发呆,还不是什么大问题,最令我心惊胆跳的,是她手上都会拿着美工刀,有时候单纯拿着,有时候却将大拇指放在开关处,一直来回推拉刀片伸缩。
我害怕突然出现会吓到她,引发她更强烈的情绪波动,所以我总是稍微发出脚步声,让她听到声音,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迎接我对她的关心与疑问。
我觉得她的忧鬱症应该是变严重了,她现在的药似乎完全没有用了,我叫她跟医生商量,看是不是要换药,但她却不肯提前回诊,觉得自己状态很好,她也没有真的自残。
面对她这样的情况,我无能为力,又不敢过度逼迫,只能尽量地都守在她身旁,避免她做出什么傻事。
6月初,家里需要添购一些生活用品,她却说自己不想动,想要在家里躺着,我劝她跟我出去走走,对病情会比较有帮助,她却说真的没力气,我只好让她继续在床上躺着。
我也知道忧鬱状态上来时,会全身无力不想动,我们之间至少还有我能出去购物、打扫家里,我已经很知足了。
可我骑车到了附近的超市,才逛了几分鐘,就忽然一阵心绞痛,那是一种无以名状的痛,一种剧烈的悲伤垄罩住我,我直觉是芮莹出事了!
我东西也不买了,立刻骑车赶回我们居住的社区,等待电梯下来的时间,我觉得好漫长,我发了疯似的狂按关门键和我们居住的22楼。
一进门,我就奔往卧室,她果然不在床上!
我听到浴室有隐约的水流声,我衝了进去,就看到她赤裸的躺在满是热水的浴缸里,鲜血不停地涌出,将透明的水变成赤色,那瞬间我觉得我的世界也被染红了。
她之前也会闹自杀没错,但从未如此的真实,她总会保留一丝理智,顶多算是自残的程度,在手上割出几道血痕,却不是真正割破血管的方式。
这是第一次,我真实的感受到,我快要失去她了。
我崩溃的吶喊着,「穆芮莹!你在干什么——」
我边哭边把她捞出浴缸,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了力气,能够将她抱出浴缸。
滚烫的鲜血从她的左手腕流出,我觉得我的手好像也被烫伤了,连带心也被焚烧成灰烬。
芮莹已经没有意识,体温已经偏凉,我拨打119,将手机开扩音,边求救边用一条毛巾紧紧压住她的伤口处。
电话掛断之后,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最短的时间帮她穿上内衣裤和轻便连身裙。
然后我拿起外出包包,放入必须要带的物品,再揹起她走到社区外面,正好救护车到达,送我们去医院。
我坐在急诊室里,目光空洞的看着护理师们跑来跑去,拿血袋、拿器具。
我们之间的那一纸婚姻,在此刻显露最大的好处,就是芮莹的医疗我能全权做主,可以不用看到那些迫害她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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