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将街道洗刷一新,遥远的天际线上升起了一道并不太显眼的彩虹。
这似乎预示着,今天是一个新的开始。
花仔烧的难受,将小小的上半身都贴在了王花工的后背上。
双手也?紧紧环绕住了王花工的腰。
王花工感觉到背后的热量传来,蓦地一怔。
他恍然想起,在王昌也?差不多这么大的时候,他也?骑着摩托车,带儿子放过学。
那时候的摩托车当然没有现在这些人玩的这么犀利,只是一个时速不超过40公里的代步工具罢了。
王花工年轻的时候玩过一阵,后来妻子去?世就卖掉了,没想却在儿子成年之后变成了他最大的爱好。
他永远记得那天,也?是一个类似的雨后,王昌的学校来电话,说?王昌身体不舒服,让他把王昌接走。
但?他接到王昌的时候,王昌并没有任何不舒服的表现,只是倔强地不再愿意上课。
王花工只当是小男孩在闹脾气,也?没细问,只是让他上了车,带他回家?。
王昌的身体也?是这样?瘦瘦小小的一个,一开始根本不愿意搂着他的腰,怎么说?也?不听?。
他知道昌儿喜欢蒲公英,就开始沿着路找。
他专门找不平整的路开,每找到一棵蒲公英,还会来个急刹车,迫使儿子不得不在行驶过程中用手搂住他的腰。
昌儿虽然不情愿,但?最终还是死死搂住了父亲的腰。
但?作为“奖励”,昌儿一路上也?吹了不少?蒲公英,也?许这些小小的□□,现在已经飞到了璞兰市的各个角落,生根发芽、开花结种。
父子二人就这样?走走停停,行驶在坑坑洼洼的路上。
一个怀紧贴着背的拥抱,似乎就是王昌的成长过程中,父子二人最亲近的时刻。
王花工觉得自己那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做一个父亲,只知道用这种方式让孩子被迫亲近自己,却没有问问王昌,问出那关键的一句,“你为什?么不愿意上学”。
医院很快就到了。
幸好花仔只是细菌感染,医生开了点滴,就让王花工带他去?输液了。
王花工将花仔小小的身子搂在怀里,替他数着呼吸与脉搏。
他看?到了花仔手上的伤口,找护士要来了碘伏和棉签,细细地帮他处理?。
十几年前,王昌的手上,似乎也?总有这样?的伤口。
“那时候,我还只以为是王昌淘气,在学校总跟人打架,”王花工对赶来的楚孑静静说?道,“我都没想到,他会受欺负。”
“这世界上怎么有我这么混账的爹啊,连儿子受欺负了都不知道。”
“我都不敢想,他妈走了以后,昌儿在学校,到底过得什?么日子啊。”
“你说?,这孩子得多怨我啊。”
王花工双眼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