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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当今天子今年已是弱冠之年,后宫空虚先不提,但中宫之位至今无人染指。

    之前吧是因为大行皇帝驾崩,皇上要为大行皇帝守孝三年,所以这三年里谈立后的事,是有点不妥当。可现在国孝已过,连陛下的便服都换上了鲜艳颜色,所以是时候来谈谈立后的事了。

    可为什么几位辅臣会就此事推皮球,那还不是因为在国孝前,还是太子的皇上就对婚姻大事兴趣缺缺么。那会儿大行皇帝不是没说过要给太子聘娶太子妃,可那不都让太子给推拒了吗?不仅如此,便是良娣什么的都没有一个。

    这么一来,大家一致认为皇上他当是不近女色,力求洁身自好的,现在却要他们开口提当初大行皇帝都没有做到的事,能不让人心里觉得没底?

    不过叫商大人觉得柳暗花明的是:

    朕就说朕和商爱卿心有灵犀,其实朕要跟商爱卿密议的也正是此事。

    年轻的天子说完这一句,反倒不着急说他对立后的态度,而是半垂着眼帘,俊朗的眉目间平添了几分忧郁,商爱卿自朕于东宫为太子时,便是被父皇提拔为太子少保,是朕的老师,谆谆教导于朕,待朕即位后老师又兢兢业业的辅佐于朕,这么多年自当qíng谊深厚,朕若有什么事是想找人倾述的,老师是朕心中第一个想到的人。

    这一番qíng真意切的话,说得商大人是一边感动到无以复加,一边却把整颗心都提起来,几乎是提到了嗓子眼,直觉皇上要和他推心置腹的事,是有平地一声雷炸开效果的那种事。

    只究竟会是什么事呢?

    商辂不由得屏息凝神,等皇上往下说。

    天子这次就很直接,没再卖关子道:朕觉得女子是泥做的骨ròu,见着了就觉得浊臭bī人。当然男子也一样,后面这句话天子就没说出来了。

    而商大人他起初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但联系下上文他提起立后的事qíng,还有皇上刚才那番话似有难言之隐,那么皇上这是坦诚他其实不喜欢女人的意思吗?!!饶是做过心理建设,可面对这样惊骇的事,商大人也因为过于错愕,顾不得其他而瞪大眼睛去直视圣颜。

    下一刻却被皇上流露出的悲苦与绝望之qíng,而遭受会心一击。

    朕也不想的天子此刻哪里还有曾经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时的意气风发,他就好像只迷途羔羊,让商大人不其然的想到家里五岁的幼孙,他在知道自己闯祸后跑到他跟前来求救。

    是了,皇上他身边却是连个能让他求助的长辈都没有,便是亲近之人怕也是身份不够,再有这种涉及到国祚安稳的事,又哪里能轻易说出口,恐叫别有居心的人利用,而现在皇上他对着自己说出这等事,必定是把自己当做可信赖,甚至是可依赖之人!

    商大人思及此心中不免就充满了柔qíng壮志,连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慈爱之qíng都不自知,几乎是用一种抛头颅,洒热血的架势跟天子说这件事就包在他身上,肯定会有完美解决方法的。

    朕相信你。天子沉声道。

    然后,就在商大人回了家,一整宿都翻来覆去的思量这件事,第二天眼下因为没睡觉青黑一片的起来去上早朝时,却被告知皇上他身体不适,免了今天的早朝。

    又道朝中诸事,皆有内阁协商处理。

    难不成皇上他是觉得愧对于先帝,愧对于列祖列宗,心里过意不去当夜就病倒了?商辂这么想着,心里就更加忧心忡忡,整个人看上去格外心事重重。

    看他这幅模样,其他五位辅臣心里直打鼓,纷纷围上来旁敲侧击的问他昨天都和皇上密议了什么。

    商辂当然不能往外说,就只有三缄其口,顺带鞭策着他们好好为皇上效力,皇上他实在是心里苦且不容易啊!

    心里苦还不容易的天子,他这会儿可没有在乾清宫卧病在chuáng,默默在心里流泪(),而是神清气慡的带着有大内第一高手之称的潇湘剑客魏子云,借着装病的空档溜了出宫,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再换句话说,就是微服私访。

    以及他们这次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微服私访,而是要去查一件可能会动摇国祚的大事,最起码顾青就是这么跟死活都要拦着他,让他呆在宫中,有什么事qíng让下属去查的魏子云说的。

    嗯然后他们俩就一起出宫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顾青这理由还真不是信口拈来的,他之前不是在查王总管的新金主吗?就那么顺藤摸瓜的查到了南王身上。

    这南王是大行皇帝的兄长,照着本朝规矩在成年后就离开京城就藩去了,多年来少有来京城的时候,毕竟藩王无奉诏不得离开藩地,天子没事也不会召藩王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