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中的轻视,让叶孤鸿几乎气得跳脚:你懂什么,他们两个都是天底下绝顶的剑客,在没有比试过的qíng况下如何能分得出谁更胜一筹!至于我为什么会学西门chuī雪,关你这个笨柿子什么事。
什么笨柿子,本世子是南王世子!
什么?就你连剑都拿不稳
够了。叶孤城的声音cha入进来,明明声音中没带任何责难,只是寻常语气下的一句话,可却让叶孤鸿苍白的脸涨得通红。
这给人一种很诡异的违和感,因为像极了西门chuī雪的脸上,露出绝非西门chuī雪的神qíng,而很快这种违和感就消失了,因为叶孤鸿手中握有他的那柄从外表上也像极了西门chuī雪的那把剑,神qíng再度恢复成了他最开始出现在顾青面前的冷酷高傲。
像远山上冰雪般的高傲。
然而他再形似西门chuī雪,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为第二个西门chuī雪。
叶孤城的目光从叶孤鸿身上掠过,看向顾青:世子今日挥剑次数还余两百下,还望世子不要荒怠。
本世子知道了。可就这样甘心听话,怎么看都显得输人还输阵,所以自尊心很qiáng的‘南王世子’在叶孤城转身yù离开时,冷不丁的出声道:叶城主觉得你自己和西门chuī雪相比,到底谁更厉害?
叶孤城顿了顿才慢慢道:在没有一较高下前,我回答不了世子的问题。
说完,叶孤城就没有多做停留,慢慢离开了练武场。
顾青朝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
他这么肆无忌惮,倒把叶孤鸿惊得不行,要知道他还从来没见过对叶孤城这么不敬的人,就像他对西门chuī雪也没有多少敬畏之意。
叶孤鸿想到这儿,觉得没必要跟这么个和他们处在不同世界的人一般见识,那只会让他觉得掉价而已,于是他冲着顾青冷笑一声,也抱着他那把乌鞘剑离开了。
顾青这次可是实力扮演了个不讨喜的角色呀,可他自己并不怎么在意,尽管南王世子和他本人长得一模一样,而这是什么样的一种体验呢?
其实都不用顾青照镜子来感慨,单看模仿西门chuī雪到极致,但分毫jīng髓都没有掌握到的叶孤鸿,就已经有了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算得上同类型的对照组。
至于为什么会说叶孤鸿没有学进去半分jīng髓,泛泛来谈是指叶孤鸿并没有练就西门chuī雪的无双剑法,深入来讲的话,那就是寂寞。
远山上冰雪般寒冷的寂寞,冬夜里流星般孤独的寂寞。
以及高处不胜寒的寂寞。
顾青忽然间明白了叶孤城在没有受到任何钳制,即便是他真的受到了来自南王的钳制,但那都是在南王看来的,而叶孤城本人其实并以为许的这种qíng况下,为何会答应参与进谋朝篡位的事qíng中去。
因为高处不胜寒,不胜寂寞。
那么为何不来做些轰轰烈烈的事,来打发这无聊的人生呢。
或许在旁人看来,就因为无聊而去搞出这种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大事这种理由太不可思议,而且还相当的扯淡,可顾青太理解不过了,因为他自己就在做同样的事qíng。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一切都是捕风,一切都是捉影。
顾青垂下眼帘,望着手中的乌鞘剑,眼底涌出了笑意,然后他又刺出了一招没什么力度,而且角度还不怎么对的剑招。
还有一百九十九下。
守在不远处的叶二暗自叹息,城主到底看上这榆木疙瘩哪里了?就这样别说良木,就是朽木也没他这么朽。
朽木顾青果然朽,他在城主府呆的小半个月里,几乎没什么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