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教训的女孩子吐了吐舌头,像蝴蝶般蹦跳着走了。
顾青下意识的看着她离开,再回过神来那稍后开口的老人已经走了过来。他有着圆圆的脸,头顶已半秃,脸上带着种很和气的笑容,他看着顾青很温和的开口:年轻人,你看起来可不怎么好啊。
我顾青想说什么,可最终没说什么,伸手抚弄了下身上的衣衫,朝着那小老头微微俯身,声音发紧道:是我失礼了。
小老头却是分毫不在意,不仅如此他还表示很欢迎顾青的到来,因为他们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从外面来客人了,而且小老头从头到脚就只差把和气两个字刻在脸上,是那种很容易就让人放下心房的老先生,饶是顾青一开始表现出了戒备,可渐渐的在这样如画的风景里,老先生和煦的态度下,很快就卸下了一大半的心防。
不仅告知了自己的名字,还支支吾吾的把自己为何会沦落到这座无名岛上的经历,挑了主线说了出来,最后抿着嘴道:也不知道贺兄如何了?
小老头也就是吴明,他在先前都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并没有对顾青的讲述进行什么评价,可现在等顾青把话说完并陷入沉默后,叹了口气,用睿智的目光看着他道:其实你已经知道了答案,对吗?
顾青猛然抬眼看他,张了张嘴唇,可却没有说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是啊,他已经猜测出他为何会在第二天一个人呆在一艘小艇上,身边却不见了贺知章,而为何那原本是追杀着贺知章的海南派会转过来追杀他,还说他偷了他们海南派的秘籍明明贺知章说得是他知道了海南派足以灭派的丑闻,明明贺知章说他们暂时甩掉了追杀者,明明贺知章说他自己第二天一大早就坐船出海,不再牵连他人的,可现实却是贺知章不见了踪影,而他这个旁人却成了罪魁祸首。
他虽然不通人qíng世故,可并不代表他是个笨蛋。
他只是不愿意承认,他被他救过他两次,这段时间里生死与共的兄长背弃了罢了。
顾青眼睛仿佛会说话,他所想要表达的qíng绪,都可系数呈现在那双比寻常人清澈的眼睛中。其后便是等他低下头去,不肯再抬头看人,那伤心的qíng绪还是溢于言表。
这么着的,虽然他长身直立,比小老头吴明高上几乎一头,可他现在怎么看怎么给人的感觉,都像是一个在外面伤了心,想要找家中长辈诉委屈的半大孩子。
吴明没说话,只是用他那双温暖又gān燥的手拍了拍顾青的肩膀,目光中的慈爱之qíng倒越发浓了。
殊不知他这表达亲近和安抚之qíng的动作,又让顾青的心qíng变坏了一分。
希望不会在吴明主动露出大灰láng面目前,顾青就已经不想跟他玩了。
好在吴明也没有装多久的慈善老头,顾青到了无名岛的第二天下午,竟是在这座无名岛上看到了背弃他的贺知章!对方喝着美酒,在看到错愕不已的顾青后,似是完全忘记了他之前做过什么,自带三分醉意的跟顾青打招呼:这不是无剑剑客祝长生吗?
顾青直直地盯着他。
贺知章也不装什么老实人了,笑得恶劣道:你之前不还贺兄长贺兄短的叫我吗,怎么现在看到我好好的出现在你跟前,你反倒不知道叫人了?和你说了吧,贺知章倒也是我的真名,只不过这里的人都叫我贺尚书,你要是叫不喜欢还可以继续叫我贺兄。
为什么?顾青喃喃道。
贺知章勾了勾耳朵:啊?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
为什么?顾青冲着贺知章大喊着,也不知道是因为是谷中比外面凉慡,还是因为乍然见到本该是逃之夭夭的贺知章,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变得更白了。
你是说为什么会骗你吗?那我只能告诉你,这本就是我该做的事qíng。贺知章的神qíng这时候却变得恭敬起来,他朝着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吴明一拱手道,既然岛主吩咐了,那我自该尽心尽力去完成。
顾青随着他的视线转过去,等看到是昨日里安慰他,让他感受到家之温暖的小老头后,身体微颤,他是你安排来把我骗得团团转的吗?
若你指得是我让他去骗你来无名岛,不错,正是我的吩咐。吴明直言不讳道,而且在这期间的五十四次追杀,也都是我安排的。
这不啻为一个惊雷,炸在顾青耳朵,最终导致他眼眶泛红,并不愿意再坐以待毙的和小老头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