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太师尽力理解了他儿子这番话:照你这么说的话,咱们家祖上也没有出现过像你这么爱gān净的。
没有吗?顾青沉吟道:那大概是祖父他喜当爹了吧。
庞太师:浑说什么!
好吧,我只是开个玩笑,再说了爹您根本没有抓住我刚才那番话的重点。顾青倒打一耙道。
庞太师:??
顾青一脸认真的说:我是想指出咱们人啊是由猿猴演变而来的,不然那孩童怎么会返祖返出猴尾来。
庞太师:!!
这还不如祖父被戴了绿帽子呢,不不,两个哪个都不好。
顾青看他爹真的被吓倒了,不紧不慢的说:爹不会真的信了吧?我们人怎么是猿猴变了呢,我们明明是女娲娘娘用huáng泥捏出来的。
女娲造人一说流传已久,它自是好接受得多,庞太师神qíng放松了下来,正想斥责顾青尽瞎说,一不小心又听到他嘀咕:好似女娲娘娘是人身蛇尾。
庞太师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之语来,就难得端起严父的架子:庞元英,食不言!
顾青眨了眨眼睛,接下来果然就没开口说话,安安静静的吃晚饭。他是吃得泰然,相比之下忍不住胡思乱想的庞太师,他则是味同嚼蜡,还好几次yù言又止。
等撤去饭菜下人们送上了茶,庞太师喝着他常喝的茶,才渐渐回过味来。想起先前顾青从外面回来,也是这样陪他吃晚饭,结果就在晚饭前说了一大堆与尸体有关的,很成功的让他这当爹的食不下咽。这么一想,庞太师自认找到合适的理由,就瞪了顾青一眼道:你不就是想让爹安静吃饭吗?至于编出这么不着调的故事吗?
顾青也不戳穿他的自欺欺人,笑吟吟道:您开心就好。
庞太师总觉得这话儿不对味,可一时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只有把这滋味就着茶水给咽了下去。再看他儿子坐在那儿,端着茶杯喝茶,俨然一翩翩郎君,qíng绪就那么缓和了回来,似不经意间的说道:爹听庞谢说你在常州府抓了个狮虎营仍在缉捕的要犯?
顾青把茶杯放到旁边的小几上:爹您不会想趁机奏上一本,言狮虎营办事不力吧?
庞太师一时语噎,顶着儿子似dòng察一切的目光,清了清嗓子道:爹这不是
顾青很顺口的接道:您想说您是闻弦歌知雅意?
这话接的庞太师心里那叫一个抓心挠肺,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极为擅长揣摩上意的庞太师,又不能跟他宝贝儿子怄气,就只有自己顺气再顺气,等把气顺了过来,意味深长道:官家已不是昔日的官家咯。
如今的官家是大行皇帝真宗赵恒第六子,乃本朝第四位皇帝。十三岁时登基,那时因年幼由太后刘氏垂帘听政,等到了二十四岁时才开始亲政,如今不过四年时间,可太后一系在朝中的影响力已是大不如前。虽说这其中不乏庞太师帮扶,可官家自是胸有沟壑,深谙御下之道。
至于怎么就和狮虎营扯上了关系?
只能说狮虎营的掌管者是面涅将军狄青,他勇而善谋,在早前对阵辽朝压境中立下卓越战功,在军中很有威望。虽狄青本人并没有要功高盖主的意思,可对上位者而言,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
官家亲政自是想拢握大权,狮虎营明摆着放在那儿,少不得要拿它开刀,不过要有所动作总得师出有名。庞太师揣测出官家的心意后,自是急官家之所急,递个可所为又不可有大所为的由头上去。
顾青心思转圜间就微微挑了挑眼尾,拖长语调道:官家自当不再是昔日的官家,他
庞太师不由得侧耳聆听。
长了四岁,瘦了十斤。顾青补完半句,又装模作样叹道:唉,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