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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行烈又窘又恼的抹去眼泪,同时作为白道后起之秀中的领军人物,他还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他自己,这才定睛去看悄无声息出现的第二人。

    等他看清楚对方的形貌后,风行烈愕然不已。

    那竟真是个垂髫小儿!

    那幼童不过两三岁光景,却也穿得整整齐齐,从衣衫到鞋袜甚至还在腰间束了一根玉带,不像是寻常孩童的打扮。再看他的样貌,如果不看他眼睛的话,他确实是个眉目如画,很是讨人喜欢的小孩儿,然而他却是有着一双叫风行烈想用妖异来形容的眼睛。

    黑的眼珠,白的眼白。

    但又过于黑白分明,且在那平静的眼波下又仿佛有着深不见底的漩涡,叫盯着他看的人稍有不慎就能折戟其中。

    只盯着看了一眼,风行烈便油然而生一股心悸,不禁避了开来,心想:‘这绝对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睛!’

    可这么一个人,他却又从身高到面容都是孩童特有的。

    风行烈心中好奇得很,目光又转回到那孩童脸上,不过刻意没去看他的眼睛,而是落在了他的额头上。风行烈这时又发现他的头发亦是纯然的黑,但看起来非常软,不知道摸上去会是什么样的触感。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而风行烈却愣了愣。

    再回过神来时,风行烈再次对上了那孩童的双眼,这次那种被摄心夺魄的感觉减轻了很多,也让风行烈没有再避开,他想了想下意识放轻声音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风行烈明明只是问了很普通的两个问题,然而他却是从对方眼中见识到了刻骨的痛楚,虽然一闪而逝,但风行烈却捕捉到了,并且还似乎感同身受般,也觉得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可这悲伤太过没由来,风行烈想了想把它归结于靳冰云的不辞而别上,而他不免想若是他和靳冰云刚成亲后,靳冰云就有喜的话,那他们俩的孩子大概也和眼前这个孩童差不多大了吧。

    不等风行烈再多臆想,他眼前的孩童就垂下了眼帘,黑又翘的睫毛在他眼下形成了扇形的yīn影,让他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

    我的出生果然不被娘所期待。

    爹称呼我为魔种。

    那孩童的语气很冷静,冷静到近乎冷漠,就好像他说的是别人的事qíng一般,而且这也不是一个孩童该有的语气啊。

    所以说这个孩童,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孩童。

    红枪风行烈也是这么想的。

    咳。

    风行烈他不由得对人家小孩儿两句话,展开了有根有据的联想。

    魔种这词虽然有点怪,可联想到如今在黑道中更为人所忌惮的魔门,就可以很好理解这个词,又这小孩儿说他娘不期待他出生,而他爹又这么叫他,说不得当初是这小孩儿的娘亲不幸被魔门中人qiáng迫,尔后珠胎暗结,待这小孩儿生下来却是被看重贞节的娘亲痛恨,他所谓的爹被戴了绿帽子,就迁怒到眼前这小孩儿身上,口口声声叫他魔种,所以才会养成这小孩儿冷漠至极的个xing吧。

    风行烈想到这儿,不自禁地看了看沉默着的小孩儿。

    他那软软的黑发覆住了白得过分的额头,神qíng没有任何波动,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尊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布娃娃,而且看这小孩儿出现在这里,想必是被他的父母抛弃了,同样是孤儿的风行烈心中生起了一股对这小孩儿父母的谴责,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无辜的,好吗!

    风行烈又不期然的想到了他师父,想起当年他还在襁褓中时,就是他师父将他缚在背上,力战当时名摄黑道的十只野láng,拼死维护他风行烈不免鼻头一酸,很快将这qíng绪掩了下去,到底他现在已经叛出了师门,而且还成为了白道中人,当年的事qíng多想无益,还是回到现下来吧。

    如今再看着那小孩儿,风行烈心中便想了,如果是以往,他可以带走这小孩儿,甚至可以传授他武艺,但现在他功力大失,冰云也杳无音信,风行烈连他自己都顾不来,又如何能顾得上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儿呢?可他又不好放着不管。

    想到这里,风行烈不由喟叹出声。

    风行烈左右为难之际,那小孩儿却出声了:爹在找我。

    那你想回去吗?风行烈说完就觉得有几分惭愧,可到底他现在境遇不如何,没办法照看着一个小孩儿。

    那小孩儿闻言歪了歪头,没有用发绳束缚着黑发顺着他幼嫩的肩头滑落,让他看起来倒是多了两分人气,然而他说出来的话却十分诡异:爹寻我回去是要炼化我,我不知道到那时候我还会不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