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条狗,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也好;像一个变态,偷窥觊觎,脸皮厚也罢。他承认了,他甘之如饴当傻逼,干蠢事。只要对象是彭南生,他反复再死几次都可以。
彭南生的眼泪比什么凶器都索命,许直行失控的理智硬生生被拽回大半,他半是心软,半是求饶,嗓音粗粝又沙哑,“对不起...对不起,你先别哭好不好?我们可以好好说的。”
“你讨厌我也好,骂我揍我都行...总之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彭南生你别哭了。”
许直行毫无条理地妥协,尽管知道这样粗糙的道歉起不到多大作用,可他现在也很狼狈,实在没有太好的办法。
一门之隔,他看不到的是,彭南生的眼泪流更厉害了。
三年,一千两百多天,俩人的悲号于今时此刻发泄殆尽,于无形之中形成一种共鸣,都以为自己不被爱而已。
抽抽噎噎的哭声在寂静如死的空间里格外触人心弦,不知持续了多久才有平息的趋势。
肺腑中重新被灌入氧气,模糊的视线渐渐明晰,彭南生等哭够了,才有空搭理他。
“许直行,你不开门是吧?”
漠视对方温言软语的妥协,彭南生点点头,无所谓道,“那我们一直这样好了,你不开门,我就在这里等。”
明晃晃的逼迫,嚣张跋扈的要挟。
威胁与警告双管齐下,威胁是主,警告是次。
换个人来,这样的恐吓根本不具威慑力,可偏偏里面关的是许直行,也偏偏外面守的是彭南生。
彭南生专治许直行。
似乎是拿定了对方的死穴,他最后打下一剂猛药,“熬吧,看谁先死。”
许直行不出所料被唬住了,他活到现在二十九年,自诩能力齐全,没有短板。为数不多的几样贪嗔痴妄念全部与彭南生挂钩,而对方的喜怒哀乐亦作他毕生无解的软肋。
区区一扇门而已,想要打开不费吹灰之力。
但在此之前,他要郑重、谨慎地确认一件事,大抵知道答案,可他必须要亲耳听见那人亲口承诺,他不要答案,他要亘古不变的誓言。
许直行靠在门板上,声音轻颤,好像贴在彭南生耳边,今天数不清第多少次,他又叫对方的名字:“彭南生…”
不同的是,这一回很平静,没有歇斯底里的控诉,也没有欲言又止的叹息,正常得让人怀疑刚才种种激烈的摩擦与碰撞是不是梦境来犯侵扰。
几秒钟后,夜以继日作祟三年,反反复复困扰于心,梗塞思虑的问题被释放出口:“彭南生,你是不是也还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