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姜轻霄逐渐灰败的眼睛,只?觉得?喉咙处正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滞痛得?他难以呼吸。
青年翕动着双唇,一张俊脸涨得?赤红,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柳惊绝的视线突然模糊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水汽汇聚在一起,染湿了他的眼睫。
啪嗒——
一滴泪落在姜轻霄的脸上。
柳惊绝急忙替她揩去。
哭什?么?
明明妻主就在面?前,自己也换好了衣服,他们马上就要出门去看打铁花了。
柳惊绝蹙紧了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可泪水,就是止不住。
好半晌,青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低声轻唤,声音沙哑得?厉害。
“轻......轻?”
舌头也似打结了一般,结巴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妻、主......”
无人应答。
柳惊绝用力抱紧了怀中的女人,右手还在死死地捂住了她的胸口,不敢离开?。
温热的血液,几乎要将他的手掌烫出一个洞来。
可纵使他再怎么努力,无穷无尽的鲜血仍从姜轻霄已成空洞的心口处不断涌出。
地上鲜红一片。
“不要、不要......”
青年忍着破碎的哭腔,颤抖着伸手想要拢住不断外涌的血液。
可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炙热的鲜血争先恐后地自他的指缝流出,残忍地带走了女人的生机。
柳惊绝五指并拢,拼命地汇聚全身的灵力想要修复好姜轻霄的伤口。
可灵力太过?稀薄,伤口又太大,刚接触到女人的伤口便?消散了。
徒劳无功。
“不要,妻主.......不要丢下我?。”
他痛哭着呜咽出声,泪如雨下。
与姜轻霄的额头相抵,不断地哀求着。
女人的心脏,在替他承受下那致命一击时,便?被捏碎了。
此刻,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阿......绝。”
姜轻霄刚翕动唇瓣,口中的鲜血便?争先恐后地涌出。
里面?还掺杂着许多碎肉与骨刺。
青年双手抖得?不成样子,想用手替她擦去,可怎么也擦不完。
“妻主,我?在,我?在!”
柳惊绝胡乱地亲吻着她,大滴大滴的眼泪随之落在了她的脸上。
神情悲痛欲绝。
姜轻霄想伸手替他揩去,却发现再也做不到了。
临别之际,她还有许多话想对柳惊绝讲。
想向他道歉,没?能?带他去看最爱的打铁花。
还想嘱咐他,今日吃多了红糖糍粑,别忘吃点山楂丸,促进消化。
她都做好了,就放在他每日练字的小桌上。
更?想告诉他,屋檐下那几丛香豌花要记得?浇水,夏天?到了就会开?花。
他最喜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