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喻看人的嘴角又扁起来,眼看着一场咆哮式的大哭不可避免。
卢喻哭笑不得,把小孩脑袋揉进自己肩窝。
季霄的哭声终于在卢喻的颈窝闷成了一串低音炮。
旁边的猫似乎有些嫌弃,伸了个懒腰起身,瞥了两人一眼。
在两人面前大摇大摆地离开,眼神里都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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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说那个是病,你说是心理变态。”季霄的声音稀碎在哭声里。
他还是不敢相信。
卢喻哭笑不得,无奈,一只手揉着人蓬松的黑发,表情温柔,嘴角含笑。
“是啊,我生病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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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故意捉弄,季霄才多大,刚成年,恰好处于心智迈向成熟的分界点和最冲动的时候。
卢喻觉得自己就这么和他在一起了,很不负责。
他再长大一些,再成熟一些,重新回来审视这段关系,会不会后悔?
会不会因为骨子里迁就的性格,从此就将就着过了,那对季霄来说不公平。
而且,卢喻垂了垂眸子,他身上的事情太多,没法保证能陪他很久,哪天要是突然消失了,他会不会哭的比现在更凶?
那时候有人哄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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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喻也知道错都在自己,很多时候掌握点分寸,其实没这么容易走到小孩心里去。
但他其实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不知道“隐忍”两个字怎么写,总是希望他喜欢的小朋友,也能多喜欢自己一点,再多一点。
是他一步一步把季霄引诱到这个地步的……
他垂首亲亲季霄的发顶,将人揽得更紧一些,长叹一口气,
“对不起,是喻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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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季霄哭的更大声了。
紧紧抓着眼前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撒在人颈窝。
扒拉着卢喻哭了个昏天黑地。
直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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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也哭够了,脸也丢够了。
回家的路上倒是一阵平静,还故意走在卢喻面前,不知是生气故意不理人,还是单纯觉得刚才那阵嚎哭太窘迫了。
季霄拾起自己那点仅有的傲娇,假装冷静,脸一抹就爬自己床上睡觉去了。
就像刚才大马路上发生的就是一次再简单不过的告白和告白成功。
成功了日子还得跟以前一样过,没成功也不影响太阳东升西落。
所以他觉得自己不能表现地太激动。
卢喻也不说什么,就笑笑,自己在下铺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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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一个小时。
在上铺人大约辗转反侧了一百八十回的时候,卢喻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下来吧。”
半分钟还没完,上边人一只脚就已经踏上了下铺的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