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凯倒是被他问住了。
看他的表情,季霄知道自己想的是对的,他虽然法律方面不太精通,像这种组织犯罪确实会分层级,领导者、组织者、核心参与者、重要参与者,等等都有不同的量刑,如果肖劲禾可以把卢喻操纵成量刑最重的层级,那他们就只能坐以待毙吗?
退一万步讲,周正凯又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你有办法的对吧,凯哥?”季霄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想让我进去顶他吗?”周正凯又瞥他一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霄顿了顿又说,“凯哥,你能不能,念在卢喻帮了你这么久的份上,救救他,他不能坐牢……他明明……他这么厉害,他明明可以有一个很好的未来,他不能就这样,没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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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凯瞧着他,怒气也消过一阵。
“季霄,你的家庭情况我也了解一点,你一直觉得你爸妈对你不太好,但现在看来还是被保护得挺好,至少跟卢喻比起来是。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知道为什么卢喻最开始愿意帮我做事,后来又慢慢要想办法脱离我吗?”
“他那会毕竟也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叛逆地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凭借那些叛逆可以博得家里的关注,事实是根本没人管他,也有可能是故意纵容他越做越过火,甚至来帮我做事。你说的不错,他虽叛逆,却也有根尺,知道哪些事绝对不碰,但是这个大染缸进来了,怎么可能干净着出去?”
“卢喻变成现在你见着的这个样子,是在他大一那年,我们跟另一个帮派起了个并不算大的冲突,但是你敢信,当时居然有人想趁乱杀他,他自己去查了,查完了把自己锁在房间两天,再出来,就试图从我这摘干净了,慢慢变成现在这副天天戴着笑脸面具的样子。”
季霄听得手脚冰冷。
一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卢喻所说的。
但凡不是想弄死自己孩子的父母,他都觉得是称职的父母。
“是他爸吗?”
“那次倒不是肖劲禾,是肖庭和他妈,但是你觉得肖劲禾能不知道吗?”周正凯说。
季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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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凯瞧了他许久,“干脆给你讲完,你去年就跟他在一起,应该知道今天从年初开始他就一直很忙,忙着争权,但其实最开始他没想争,哪个年轻人放着好好的书不读,要跳到这种浆糊里,他妈妈那些股份够他过一辈子了。”
“那为什么……”
“这又牵扯到另一个势力方了,是一个姓魏的狗东西带的头,他们当年跟肖劲禾一块把卢家搞垮,占为己有,现在出了分歧,肖想清盘,他们当然不肯,最顺理成章的办法就是把卢喻推出来,借卢家的名义讨伐肖家。卢喻他不得不上,肖可以弄死卢喻,魏当然也可以。”
“卢喻只能选择赌,赌赢了他可以把两方都清盘,吃完棋盘上所有棋子;赌输了就是现在这个情况,一颗被扯烂了的废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