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舟不知道赵初歇有没有听进去,他只知道外面天寒地冻,两人坐在地上纠结死不死,别说她要跳河自杀,他们就先冻死了。
最后,他将赵初歇抱了回去。
屠鸿和汤珍都睡了,家里静悄悄的。
时明舟的动静很小,把人抱到三楼的房间去解决,他倒要看看赵初歇这个疯子想干什么。
三楼也有床,但是没铺垫子,时明舟脱了她的衣服,将自己的羽绒服给她穿上,又去拿毛巾给她擦头发。
赵初歇沉默着推开他:“不用。”
她缩在角落,生人勿进。
时明舟再次冷笑,不管不顾将人扯过来,抱在怀里。
赵初歇挣扎,他便用强力来钳制。
几次对峙她失败而归,推不开、也甩不掉,最后她失了博弈心态,安静下来。
时明舟抱着她,见她不再挣扎,便用身体给她取暖。
他手不停地抚摸她的头发、脊背,试图将力量传达给她,安抚她不安而脆弱的情绪,声音轻得像在催眠:“赵初歇,好好活着,看看这个世界,它其实很美……”
“你看过夏天的四姑娘山吗?天空很蓝,蓝得像泼在画布上的颜料,每个方向都是不同的美,你朝北面,是青山,山上覆满绿色的植物,可能还会有牦牛和羊。你看南面是戈壁山,山上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偶尔还会遇到金山……”
赵初歇哑着嗓子,说:“我知道,我来过。”
她终于开腔,时明舟扭头,唇碰到了她的鼻子。
他一怔,快速移开,却发现她哭了,脸上全是泪。
是无声的哭泣,眼里沁着泪,睫毛氤氲湿意,大颗的眼泪似珠子掉下来,仿佛还带着热度。
时明舟的手抓着她的衣领,那眼泪滚在手背上,灼得烫人。
他像是被烫到,慌乱移开,可瞧着她的哭泣,心底无端端楸紧,又无奈叹息。
最后还是抬起了手背,轻柔地贴在她脸上,给她擦眼泪。
他没让她别哭,他也没资格去哄她。
他仅仅做的,只是帮她擦一擦眼泪。
……
那夜好漫长,雪花还在落,像是要落个痛快。
窗台上覆了一层厚厚的雪,玻璃被白雾笼罩,看不清外面的世界。
赵初歇和时明舟靠着彼此的肩,一个望天,一个望地,沉默着不说话,只余微弱的呼吸在时间里静淌过。
过了很久,时明舟盯着手心,道:“你打算就这样什么都不说?”
赵初歇眨眨眼,睫毛上还有湿意干涸的痕迹,眼珠动了动,发现酸涩得厉害。
“说什么?”她声音又沙又哑,像感冒的鼻音。
“喝酒,坦白局,玩不玩?”
赵初歇摇头,牵动身体带动的还有羽绒服面料摩擦声,在夜里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