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三殿下姓甚名谁,是否早有婚配?所来意图何在,这一些姜知妤还得好好探听一番。
左右不过这几日的事,她迟早都会知道。
姜知妤抬眸,脸上不带喜怒,转颜平静道:“如何便看出我心情好了?”
半夏与桑枝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想让对方回复这个问题。
这还用回答吗?
太明显了。
最后姜知妤还是放过了两人,忽然想起些事,便嘱托她们去一起库房挑挑东西。
姜知妤库房里稀奇珍宝不少,宫里妃嫔又或者是皇帝太后,都给她赏了不少好东西。
只不过姜知妤对这方面属实不太感兴趣,也做不出来掷千金当豪奢等离谱有失身份的事情,收拾了部分带出了宫,其余的则留在宫中。
楚修辰因她受了伤,姜知妤自然也不会那般无情,说给他送些补品那便不会赖着,再说了,他送自己膏药没几日,自己礼尚往来,也很正常。
只不过之前姜知妤很少到库房这种密不透风又昏暗的屋子里去,进屋的瞬间,还是有些被里头陈腐的味道呛了几口。
半夏与桑枝则拿着册子一页一页翻阅着所收录的物品清单,种类繁多,找起来实属不易。
好在她搬到府上时日不长,储存的木箱表面也只有浅浅的一层灰,姜知妤找来了钥匙开了箱查看。
“我记得,前些时日,哪一个夫人给我送了长白山参来着。”
见姜知妤找的着急,翻得四周物品凌乱不堪,桑枝连忙放下册子凑上前,“公主,你要山参的话,让我和半夏吩咐人去找就好了,不用亲自到库房来寻的。 ”
姜知妤见一个箱子里没有,便又背过身继续开了几个匣子寻找。
“桑枝你不懂,公主不是说楚将军受了伤嘛,若不现在送过去,恐怕将军的伤都要痊愈了。”半夏在一旁打着哈哈。
姜知妤背对着两人,一时无言。
原本该动怒的话却迟迟未曾说出口。
耳廓不知何时悄然爬上一抹热意。
其实连婢女都比她清楚明白,其实自己应当,还是很在意楚修辰的。
他为她受伤时,她会难过,会落泪,也会因为楚修辰几句卖惨的话生出怜悯来。
山参未曾先被发现,有些恍然失神的姜知妤倒是打开了一个小匣子。
匣子外观平平无奇,而匣子里头装着的却是一枚极其精巧的玉佩,光洁柔润,脱俗雅韵。
这枚寓意吉庆有余的双鲤嬉戏的玉佩,花纹样式其实很是普通。
可,这枚玉佩的料石,却是姜知妤所知道的,绝不会认错。
这正是当时,许兆元赠予自己的同一块料石所刻,两枚玉佩无论是颜色还是大小,都分毫不差。
姜知妤开始细细回忆着儿时自己所见的场景,才一点点将手中这枚玉佩的纹路核对上,似乎自己当年瞧见的那位小公子所佩,并非双兽戏珠,而是如今手上这枚。
也就是说,当年救自己的那位小公子,应当与许兆元并无关系。
少女豆蔻年纪里的情愫悸动,或许正是来自于那一位公子,一抹留白,留存脑海,如诗如画。
那些年她没少听半夏给她讲话本子上的恩怨情债,偶尔她也会勤奋好学一番,将诗文里的句子认真品析。
有美人兮,玉佩琼琚,吾梦见之……今故期思。她一遍遍在心里构思着自己未来那位意中人,该是如何的样子,大概就像昔日救下自己的那位公子那般。
只是她也未曾料到,这枚玉佩,兜兜转转下,居然重新到了自己手中。
“这枚玉佩,是何人所赠?”
半夏连长白山参那金贵的药材都没找到,自然对这朴实无华的小木匣子没什么印象,无奈地摇头回复不知。
或许那位公子就在京中,这玉佩也可能是某次随贺礼时特地送来的,不过她都未曾查看留意罢了。
毕竟,虽说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可这料石的质地色泽,实属上品,皇宫里也难寻出几块如此正的玉石来。
不过想来赠礼的公子也不太在意自己少了一枚玉佩,且这玉佩究竟在她这收了多久尚未可知,也不必再那般迫切探知。
毕竟,她的心意不可能永远留存在那玉佩主人身上,时过境迁,总是会变的。
姜知妤只好先收起,等着明日再去询问一番。
好歹,自己当年花朝节上,顺走了他一个斗篷,还了,大概这执念也就消下去了。
主仆三人仍旧在库房寻着山参,门外一个婢女忽然在外头启唇询问:“公主,府外……有人求见……”
姜知妤手心还握着一卷不知何名家大师所绘的卷轴,听到此处,指尖不由得锁紧了一下。
她也未曾与王宗贵女有所往来,平素也不会主动邀约他人来。
“是何人?”姜知妤缓了缓心神道。
“奴婢……奴婢瞧着那些人人高马大的,只说说途径公主府,特地前来拜谒,说是西秦的三殿下。”
姜知妤想起当日流落邕州时,那些杀人不眨眼的西秦男子手段是如何凶残,又是如何粗鄙将她掳走,便极度扫兴。
更多的是,身心上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