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嫁 第38节(1 / 2)

赐嫁 无溃 1918 字 7个月前

心想着,他怕不是说着好听,哄了自己便罢。

    不料晏泉不仅照单全收,还道:“账本和地契都在别苑外,我明日让昆仑来给你……至于人嘛……”

    他微微一笑,搂住她的腰,猛然将她拉到自己眼前:“亲都成了,不一早就是你的了吗?”

    望着他俊脸在自己眼前倏然放大,宋姝瞪大双眼,眉头一蹙,而后一巴掌扇在他胸脯上:“谁说要你这个了!”

    “后院小花园都乱成什么样子了,吴全忙不过来,你去把它清一清。”

    别院里人口本来就少,还有个故意装病吃软饭的。

    如今谎言暴露,宋姝决定要好好给男人安排些活儿干,省得他一天到晚不琢磨好事儿。

    鲜红的巴掌印落在胸口,晏泉抓着怀里的姑娘,却觉得她那点儿力道像是挠痒痒似的。他没放手,反而凑近了些,眨眼道:“我可以去清,但总得讨点儿赏才行。”

    一张俊脸近在咫尺,宋姝咽了咽唾沫,先要平息胸口鼓动如雷的心跳声。

    她紧张到:“什么,什么赏?”

    晏泉偏头,点了点自己脸颊处,笑道:“阿姝亲亲我,亲亲我就有力气干活了。”

    心里那丝异样又起,宋姝活了两辈子,不是黄花大姑娘,晏泉明摆着对她有意思,她不可能毫无察觉。

    可是……

    清凌凌的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她不想再碰情爱这种复杂而无谓的东西了。

    上辈子被自己对无咎的满腔真心坑得有多惨,这辈子她就有多抗拒这东西。

    不掺□□,所以她可以在心里清清楚楚地与晏泉算这一报还一报的账,能了然地接受他为了生存而骗她的同情,盗她的符纸。

    不掺□□,所以她明白两人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知道她曾欠晏泉一笔血帐。

    还账罢了,她没多难受,也仍理智。

    前提是,她不动心;不动心,才好算账。

    这是上辈子宋姝学会的道理。

    她可以逗弄晏泉,可以与他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因为她知道,那玩笑无伤大雅。清高如晏泉,不可能会对一个毛手毛脚的女流氓动心。

    可当她直视晏泉深深黑瞳下泛滥的情愫,却被那岩浆似的感情灼得一颤。

    食指轻触他温热眼眶,宋姝很明白他汹涌如罂粟般的情,不是她能要得起的东西。

    思及此,她目光一偏,却是如晏泉所说的,在他侧脸落下了一个吻。

    只是这个吻不带任何爱慕,不带任何感情,冷冰冰的唇像是一块死物轻触过他玉似的脸。

    “好了,亲也亲了,干活儿去吧。“

    她敏捷地从他身上下来,往书房外走,刚走到一半,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转回来。

    晏泉见她来到那个大木柜子前将柜门打开,指着那一沓厚厚的符纸道:“左边是养元符,治伤的,右边是傀儡符,你也应该知道了。以后如果有要用的地方直接取便是,不用偷偷摸摸的。”

    她单手撑着柜子,指着这些符像是在指着一沓不值钱的黄纸。晏泉没料到她竟会如此大方,狭长的眼里竟是愕然。

    然,他刚才已经听她说过这符究竟是如何画的。

    目光落在宋姝手腕那条疤上,他怔愣地抚上自己的胸口,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那道疤化成的绵绵枯藤囚缠,紧得无法呼吸。

    里面是她的血……是他欠她的。

    作者有话说:

    我今天看到一片很有意思的论文,说的是当人们坠入爱河的时候,大脑里有些地方会被激活,同时还有些地方会失活。失活的部分主要都是“心智化”相关的地方。所谓”心智化“就是判断他人意图的能力,也就是说,我们在陷入恋爱的时候,会暂时失去判断他人接近我们意图的能力。

    恍然大悟,原来所谓”恋爱失智“不是段子,是真的。

    第三十八章

    望着晏泉眼眶满上深红, 宋姝却并未像往常一样关切上前,反倒没看见似的转身幽幽离开了。拂珠从阴影处走出来, 跟在宋姝身后, 半响迟疑问:“姑娘,偷符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宋姝声音平静:“如今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不算也得算。”

    她看了一眼朝霞天色,又道:“对了,你今日不是要去接陈何年入府吗?”

    拂珠听见陈何年的名字, 脸色阴沉了刹那。那人和雍王合起伙来骗她和她家姑娘。细眉轻佻,拂珠脸上浮起一丝阴冷笑意:“是,今日是该去接他。”

    说着, 转身离去。

    宋姝回头看了眼她离开背影, 半响,还是嘱咐了一声:“你消气便罢,别太过火了。”

    拂珠摆摆手:“姑娘放心,我自有轻重。”

    拂珠从别苑出发, 轻车熟路地找上了陈何年的医馆, 这条路她已经走过无数遍,却从未有一次像今日这般快速。她脚下生风, 似是有什么东西牵在她的脖子上, 引着她往陈何年处去——

    医馆内, 陈何年刚刚送走一个病患,女人扯着自己的儿子仍在朝他道谢。

    “先生妙手回春,救命之恩妾身莫不敢忘。”

    昨夜她家小孩儿上山, 不知往嘴里塞了些什么毒草毒药, 半夜三更便在喊肚子疼, 疼得打滚,小脸儿青得发紫。她听说过村口医馆“五更先生”的名号,虽知道这大夫不好请,可孩子当时已然出气多,进气少,她被逼得没奈何,只得半夜敲门求人。

    怎料这五更先生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古怪,见她儿子软踏踏的倒在她背上,立刻便让她进了门,一晚上开药熬药,硬是将这混小子从鬼门关救了出来。

    女人一边向陈何年道谢,盈盈一双眼里已经盛满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