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蒋晋东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傅居年教训他干什么?
余漾脚步一顿,猛地就想起自己那次在gk碰见蒋晋东,病情发作,傅居年当时的意思好像是他知道了蒋晋东欺负她的事,所以希望她能求他帮忙,只是余漾自己当时拒绝了。
难不成,真是为了她?
她顿时有些坐立难安,指头抵着唇瓣,烦躁地在屋里来回折腾,这种事情超出了她的计划,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这跟两个人纠缠不清藕断丝连不一样,一旦牵扯到别的人,背上人情,再想要还是还不完的,何况傅居年不是简单地教训了蒋晋东,而是把他腿打断了,这样一来,他们之间不再仅仅只是余漾和蒋晋东的仇恨,而是变成了傅居年为了她背上了蒋晋东的仇恨。
余漾不想欠人情债。
她觉得事情开始棘手了,问那边的人:“之前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那人有些犹豫,对话框里的内容删删改改,正在输入中与昵称之间来回跳跃,终于,那边回了消息:我如果像你说的那样做了,事后没有人会保护我,他姑父不会放过我的。
余漾知道她的顾虑,向她保证:“你放心,你的安全我可以保证。”
那边没有给她准确的答复:我再想一想吧。
余漾不想逼得对方太紧,毕竟这么长时间都等了,不差这一时半刻。
对蒋晋东的仇,余漾从没想过要放下,从离开苏城的那天开始,她就做好打算,一定要让蒋晋东身败名裂,不惜任何手段和代价。
只是搞死他也需要一些准备,余漾不想打无准备的仗,所以才一直按兵不动,想等到足够让蒋晋东翻不了身时再动手。
现在连傅居年也牵扯进来了,余漾就觉得不能再等了。
起码她走之前,要把蒋晋东这个定时炸.弹搞定,免得他波及无辜,最后这债还不是要余漾自己来背。
刚退出聊天界面,卧室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余漾从沙发上探出头,傅居年先是看了看床上,见床上没人,推门而进,最终在沙发那边找到她。
四目相对,她看到他捕捉到自己的那一瞬间,神色松了松。
余漾的心情有些复杂,想要冲他发火吧,定力不够的是她自己,想要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吧,超级记仇的她又咽不下这口气,进一步心虚,退一步难受。
她站起来,收着一侧肩膀的吊带往卫生间的方向走,人刚起床,整个身子都透露出一丝慵懒,表情上是淡漠的无视,除此之外都是无形的诱惑。
擦身而过时,傅居年拉住她的手。
余漾回头,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了看他的脸,不说话,但眼里有询问。
傅居年好像出过门见过人,一身西装革履,同她慵懒的睡衣打扮格格不入,但就是这种极致的反差感,给人一种美妙的张力,让空气中涌动的分子都变得躁动起来。
过了不知多久,傅居年松开她的手,嗓音低沉道:“进去吧。”
余漾瞥了他一眼,不满他莫名其妙的举动,转身去了卫生间。
站到镜子跟前,余漾很是震惊了一下,她侧着头照了照脖子,耳后,转过身看了看后背,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她这是半夜跟谁打了一架吗?
经过了糟糕的一晚,她也说不清有的痕迹是淤青还是吻痕。
洗漱完出来,傅居年竟还坐在沙发上等,余漾没忍住,问他:“你不上班吗?”
傅居年就是等她出来,闻言起身,走到她身前,脸上是一贯的表情,喜怒不形于色,“跟我去一个地方。”
听他的语气好像命令,余漾不爽:“不去!”
傅居年顿了顿,看表情,好像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为什么?”
余漾烦躁写在脸上,不是厌烦,是无语更多,她抬眼看过来,毫不掩饰的蛮横,讽刺他:“哄人哄好了么?就在这发号施令。”
上次是事后早上不见人影,一整天都躲着她,这次是刚起床就要带她去一个地方,不说去哪干啥,反正就一副什么都安排好了的态度。
真不知道这人脑袋是什么做的,有的时候蛊得人晕头转向,有的时候又木得要死。
傅居年才有些领悟到她的意思。
“你还在生气?”
真新鲜!她不该生气吗?
余漾越过他想去拿手机,边走边说,也不看他的脸:“昨天的事你就当是一场意外事故,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话说半截,傅居年拽着她手臂将她带到身前来,不容置疑的力道让余漾转了个圈,撞到他怀里,一下子摔得七荤八素的。
她猛地抬头,瞪着傅居年,拍他胸口:“你都什么年纪了,还玩这套,放开!”
傅居年松了松手,却又改成圈住她的腰,在她头顶吸了一口气,好像压抑什么,半晌后,带了几分咬牙切齿道:“你是嫌我年纪大了?”
余漾手一停,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还从他嘴里听出几分怨气来。
小学鸡的吵架没有支点,没有逻辑,吵了上句忘记下句,余漾已经不知道自己最开始是想要他给出什么反馈了,在他怀里老老实实不挣扎:“不大……但比我大嘛……”
傅居年听了这话,又想起顾朝西那个小白脸,心里不太好受。
年龄的差距,他无法改变,只能尽力从别的地方填补。
窗帘还没拉开,屋里的明暗模糊了白天和黑夜的界限,晨昏难辨。
颈上的领带只是松了松,但西装和衬衣的扣子全都解开了,一半是他自己解的,一半是余漾为他解的。
屋中的冷气开到正好,曝露了肌肤也不会觉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