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送出去的礼物,是不能再还回来的。
宁愿抿了抿唇,问:“15号给你的这个月饭钱,你现在一周只花不到500吗?”
“中秋节我妈还给我包了红包啊。”沈佑一答得理直气壮。
“……那你当时怎么不干脆多要点?”
“那我不是……”沈佑一勾了勾嘴角,“在学着怎么节省吗。”
宁愿:“……”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佑一一天至少找她三遍——早饭、午饭、晚饭。
每次都要确认两个人的位置,沈佑一倒是没有丝毫不耐烦,甚至有时候愿意穿过半个校区来找她吃饭。
几次下来,倒是宁愿觉得这样不方便,干脆把两个人的课表拖出来对比了一下,约定了一下一起吃饭的食堂。
周四早上上课前,两个人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宁愿问:“你上次是不是说你卡里还有几十块钱?”
沈佑一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那今天中午你自己解决一下吃饭问题啊。”
沈佑一先是答应下来,然后用一副不太在意的语气问:“你有事?”
宁愿咽下嘴里的白粥,慢吞吞地说:“要准备迎新晚会。”
沈佑一诧异挑眉:“你有节目?”
宁愿拉平了嘴角,眨了几下眼睛,语调平平:“主持人。”
沈佑一的筷子一顿,抬头看她,脑袋略微歪了歪,满脸都写着意外。
宁愿被他看得不自在,嘟囔着:“我也是被赶鸭子上架的……”
沈佑一却只关心一个问题:“我能去看吗?”
宁愿头皮一麻,脱口便是拒绝:“不行!”
沈佑一看着她。
“……至少彩排不行。”
食品学院的迎新晚会暂定于国庆节前的周五晚上。
和宁愿搭档的男主持人是一位大一的学弟。
学弟热情饱满,第一次会议就拍着胸脯说自己肯定没问题。
随着日子的临近,他的热情似乎也在跟着日益膨胀,膨胀到几乎有些过了头,所有人都有些担心。
但这种时候也实在是不好换人了,郝倪便悄悄地和宁愿传达了一下大家的意见:希望她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对这个学弟进行严防死守,让他千万不要在台上太过放飞自我——这次晚会,学生会几乎把整个食品院的老师都请来了。
这种情况下,宁愿的压力剧增,不得不在本就繁忙的专业课学习中,抽出更多时间来为晚会做准备。
就连和沈佑一一起自习的时候,都在不停的研究串稿词。
好在,这位学弟从真的进小礼堂彩排开始,似乎也终于感受到了紧张的心情。他逐渐放弃他的临场发挥,但又出现了新的问题——他紧张到开始忘词了。
最后一次有惊无险的集体彩排过后,宁愿的嘴角挂着机械的微笑,内心却开始崩溃咆哮了。
她三两步从舞台上跳下来,一把捏住了郝倪的胳膊,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问:“男主持人到底是谁选的?”
郝倪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殷勤地给宁愿顺着气,解释着:“我们几个部长一起面试了好几个才最终敲定的。你不得不说这学弟长得还是挺高,挺……端正的吧?而且当时就数他看起来外向活泼、口齿伶俐,我们也没想到啊……”
宁愿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绝望,不想再听。
郝倪连忙抱住她的手臂,连撒娇卖萌的招式都用上了:“你再忍忍,今晚过后就好了!等晚会结束了,你想怎么对我发泄都行!”
“等晚会结束了,我也差不多要交代在这了。”宁愿无力地摆摆手,觉得心力交瘁,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我是不是还要试一下礼服?”
郝倪闻言脸色一变,差点把这件正事忘了,她本来在这里等着宁愿就是为了带她去试礼服的,于是便急匆匆地推着宁愿往女生更衣室里推。
更衣室里用帘子分成了好几个隔间,郝倪把宁愿塞进一个隔间里,干净利落地拉上了帘子,立在门口,邀功般说道:“你安心地换吧,我来帮你守门,放心。”
宁愿没动,看着她歪了歪头,问道:“你不出去?”
郝倪这才如梦初醒:“哦哦哦,对对,我出去我出去,你快换哈。”
帘子再次被拉上,宁愿这才伸手去拿郝倪给她的纸袋里的衣服。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一条宝蓝色的缎面晚礼服。
宁愿不由自主地轻轻嘟囔着:“咦……我以为会是纱裙之类的……”
“怎!么!样!我一眼相中的!”郝倪得意的声音从帘子外传来,“肯定特别适合你,优雅又迷人,到时候再挽个头发,化个妆,啧啧啧……我们食品院明天就要在学校里出名了!”
就在郝倪还在畅想未来的时候,宁愿已经穿好了衣服。
隔间里是没有镜子的,她伸手拉开了帘子,打算去外面的大镜子前照照。
帘子刚被拉开,郝倪的滔滔不绝一下子就断了。
她直勾勾地盯着宁愿看,连呼吸都快要屏住。
宁愿见她的反应,有些不确定地问:“不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