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蓉对这个进度比较满意,“实验的事情先不急,我看过你四年的课程表,你在大一只需要学会所有的理论课程,等到大二,再去考虑实验室的问题。”
段瑾瑜:“是。”
他没对此做出任何意见,因为他知道,梁蓉一向如此,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会予以反驳,并要求他按照她所计划好的步骤走下去。
一场谈话到此结束,梁蓉决定休息十分钟,然后去书房处理自己的工作。
“等一下。”段瑾瑜突然叫住了她。
梁蓉停下脚步。
她在家里依旧保持着工作状态,长年累月的习惯让她一举一动都带着压迫感,“什么事?”
段瑾瑜拿出那个断成两截的护身符,“我收拾衣柜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我记得小时候好像戴过它,它……”
“扔掉。”梁蓉打断他的话,“只是一个没用的东西,你不应该因为这点小事浪费我的时间。”
段瑾瑜下意识的握拳,“它曾是我的护身符。”
那是父母给孩子求来的,上面带着他们对孩子的爱与期待。
但梁蓉对此置若罔闻,“只是一个老道士给你的玩具,而且无论它曾经是什么,现在都只是一个垃圾,段瑾瑜,你今天因此浪费了三分钟的时间,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言罢,离开了餐厅。
段瑾瑜突然有了一种窒息感。
他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卧室,关好门,跌坐在椅子上。面前的书桌上还摊开着大三的教材,曾几何时他认为只要自己成绩足够好就可以换得父母的夸赞,但后来他发现,在父母眼中这只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无论他拿回多少的奖状,都只是一张张毫无意义的废纸。
包括这种久违的窒息感,这其实才是他之前十九年的人生常态,只不过这半年他有谢嘉懿的陪伴,过于舒适的生活让他忘记了很多事。
那些奖状全都堆在房间的角落里,段瑾瑜看了片刻,慢腾腾的起身来到近前,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一张张的翻看,但奖状太多太多,他甚至都不记得都是什么时候获得的。他只知道在一场场的竞赛中,有一等奖就只能拿一等奖,有特等奖就只能去拿特等奖,对于他的父母而言,二等奖和三等奖似乎都是一种堕落的表现。
段瑾瑜将那些奖状抱在怀里,片刻后,拿出手机戳开了谢嘉懿的聊天窗口,慢吞吞的打出了一行字。
——哥,你抱抱我吧。
其实他不是不能和谢嘉懿聊天,但他知道谢嘉懿会从话语间捕捉到他的状态,他不想让对方担心,于是编织了一个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