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要招惹 第140节(1 / 2)

偏要招惹 郁七月 1894 字 6个月前

“是你说你在海番没家的。”

    没家不就是没房子吗,现在家长找女婿,最低要求就是男方有房。

    江枭瞪他一眼:“你要是闲得慌就去买饭去!”

    两句话一说就翻脸,小野朝他后脑勺撇嘴,长着胆子将他一军:“都不见你敢对我姐凶!”

    江枭眼睛一睁:“没完没了是吧?”

    话音刚落,搁在床上的手机震了。

    是陆知鸢:“晚饭吃了吗?”

    江枭坐回床边,声音不受控的软下来:“你怎么这么久都不给我发短信?”

    “我猜你应该在休息,就没打扰你。”

    江枭抿了抿唇,停顿了一会儿,没忍住:“我走以后,奶奶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

    她如果说有,江枭还不会怀疑,偏偏她说没有。

    电话里,两人都沉默了一阵。

    最后是江枭先开口:“明天上午有时间吗?”

    话说出口,他才感到后怕,如果她借口推开......

    “有啊,你随时都能来找我。”

    江枭提着的心脏顿时落了地:“好,那我八点过去。”

    翌日的天没有放晴,车轮碾过湿漉漉的路面,卷起细密的水痕。

    江枭带她去了母亲的墓地。墓碑上的照片是彩色的,名字也被镶了金边。

    江枭把一束茉莉花放在了墓碑前,牵着她笔直地站着,“我每年都会来两次,忌日和她的生日。”

    陆知鸢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喊了一声阿姨,“我是江枭的女朋友,今天第一次来看您,以前都是江枭一个人来,以后我会陪他一起!”

    然后,她抽回被江枭握在手里的手,两膝抵地,嗑了三个头。

    江枭把她拉起来,重新把手握手里:“妈,你儿媳妇是不是很漂亮?”

    “你走那天,她也在,给我撑伞,陪我等到救护车来。”

    “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没人管了,她一管一个准,我很怕她。”

    “......”

    这几年,他每次来墓地,从来都只是喊一声妈,磕三个头,不会说其他的话,今天却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陆知鸢抿嘴笑:“阿姨,您别听他乱说,我都是在他做错事的时候才会说他的。”

    下了一夜的雨,空气都是湿漉漉的。

    江枭带她回到车里,车窗落下一半,染着凉意的风吹进来。他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空旷的远处。第一次主动说起那个让他想起来都会流泪的人。

    “他们在我高二时候离了婚,我妈怕影响我学习,就和我爸商量着等我高考完再跟我说,之后,我妈依旧住在家里,一切都好像和以前一样。”

    “可是等我高考完,他们依旧没说,大学四年,我只有寒暑假才会回家,中间逢过节,都是我妈去学校看我。”

    “也是那四年,他们各自有了新的生活,身边也都有了新人,我却一无所知,像个傻子似的被他们蒙在鼓里。”

    “大学毕业那年,我爸大概是等不及了,他不说自己有了女人,却煽风点火地在我面前说我妈,开始的时候我不信,可我还是没忍住,跟了我妈三天,终于在那天晚上,让我看见她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我当时气不过,就冲上去打了那个男人,打完,我还指着我妈说她不守妇道......”

    前面,他说的平铺直叙,到这里,他声音开始哽咽,却又拼命忍着:“后来她就追我,雪太大,地上滑,那辆货车没刹住车......”

    陆知鸢把手覆在他手背上,没有说一些安慰他的话,只是把掌心的温热传给他。

    “那天晚上之后,我总是做噩梦,一闭上眼,就会想起那天晚上,然后就和我爸吵架,没完没了地吵......”

    他苦笑出声:“再后来,我就去了清挽镇......”

    但是中间那段难捱的日子,那段他靠药物才能睡着的日子,他没说,不是刻意隐瞒,只是觉得都过去了,再说,只会无端让她担心。

    只是不知道今年的冬天......

    想到这,他笑了笑,故作轻松:“我都跟你坦白了,你要不要也把你的说给我听听?”

    陆知鸢歪着脑袋看他:“我们这是在交换故事吗?”

    江枭之所以没有过问她的过去,就是不想提及她的那些难过,这些失去至亲的痛,他最感同身受。

    “你要不想说,我们就不提。”

    “没有不想说,”陆知鸢垂眸笑了笑:“只是觉得我的那些难过和你比,真的不算什么。”

    怎么能不算什么呢,他失去了一个母亲,而她失去的却是双亲。

    风从窗外吹进来,将她本就温润的声音吹的缥缈:“我父母是飞机失事去世的,那年...我十岁,我对他们的记忆其实不是很多,他们忙于工作多于照顾我,也就生日的时候,会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陪我吹生日蜡烛,可能有时候都来不及等我许愿,他们就会被一通电话叫走,又或者......”

    她唇边浮出淡淡的笑,断了上一句,说了后来:“他们去世的消息,奶奶没有第一时间跟我说,可能是怕我接受不了吧,其实在奶奶哭着跟我说以后都见不到他们的时候,我也只是茫然了一下,我甚至都没有哭,唯一觉得不同的是,我半夜再开门的时候,书房的灯再也不会亮了。”

    她说这些的时候,情绪没有什么起伏,只是有轻微的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