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林轻上(重头戏我注定要成为我自己了,而(2 / 2)

【更奇怪的是……

可能是因为这欣喜的心情吧,我竟然感觉到身体松弛下了一点点。

因为我没有穿衣服,我自己的紧张与否都非常明显能被李叔叔看出来的。

所以我就怀揣着复杂奇怪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李叔叔的眼神在我的心情气氛的作用下,似乎也变得和蔼可亲了一些。

我不那么害怕他了。

他让我过去,我就真的过去了。

然后他竟然开始伸手抚摸我裸露的双乳,我感到大惊失色,此刻我终于意识到我沉浸在了一个多么危险的环境里。

我连连后退。质问他:“李叔叔,你这是在干什么?”

并且试图离开这扇门回我自己的家里去。

逃出这里。

我当时心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逃出这里,逃出去,逃出去。

但是我赤裸着身体跑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李国荣早有准备,他已经把门锁上了,用钥匙锁的。

我仅凭转动内部锁芯的方式无法离开这间房间。

他问我:“这么紧张干什么?”也不来拦我,就在那里静静坐着,好似胸有成竹,将猎物挣扎视作捕猎成功的乐趣。

我在那里转动锁芯,不知道转动了多久,回过头一看,李国荣就像幽灵一样,正站在我的身后,把我吓得半死不活。

我死死用后背贴着门板,虽然正值夏天,但是房间里开了空调,我还脱光了衣服。

这样贴着门依旧是很冷,加上恐惧,我汗毛倒立,眼前的李国荣似乎变成了一头棕熊或者一个其他什么的怪物,我觉得他马上就会杀死我。

用一种很残忍的剖解人体的办法,一点一点吃掉我的每一个器官,躯干的每一个部分。

这些我简直不敢想象,我真的希望这些幻想千万不要成真,不然的话,那也太可怕了。

红字:[那是我能想象到的令人最为惊惧的场景了,我怎么会想到李国荣做的是比这恐怖想象更加恶劣千百倍的灾难性事件。]

“好孩子。”

李国荣看见我面朝向他,最后一次在图穷匕见前装出了平时那幅老好人的笑容。

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可是我只觉得瘆人。

他对我说:“好孩子,我只是想帮助你而已。你看你把我想成了一个多么坏的人,这真让我伤心。”

“我只是想帮助你而已。”他再一次重复。

他现在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哪怕他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我只是想帮你进行脱敏训练而已,我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我惊恐交加地问他:“你管这叫脱敏训练?你听过谁用这种方法进行训练的?” 李国荣不以为然。他说:“那只是你没有听过,有很多地方都在用。”

又说:“好吧,我给你看个东西。你只是一个初中生而已,但是我在全国顶尖的学校当教授,我们看到的当然不一样。

你太年轻,太幼稚,太单纯,见过的东西太少,自然和我是比不上的。

你没有听过美院那些人吗?那些人是会画裸模的,和这怎么不是一个性质。

如果你再不信的话,我给你看个东西。”

李国荣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看得我作呕。

他后退到了桌边去打开电脑,放出了一个视频,视频里面是一群外国面孔的人,在一个类似于大学教室的地方。

那个女生赤身裸体站在讲台上一脸坦荡,并且脸上还挂着笑容,并没有一丝不好意思。

而那个老师正在对着女生的胸和下体比划着什么,样子也很认真,我听不懂里面说的什么,不过看到这个视频里的样子,还是有些困惑和迷惑。

难道真的像李国荣说的那样,只是我自己的不开放而已吗?

我有点迟疑,李国荣看着我这个样子,他笑了。

“现在相信我了吧。我对你能有什么坏心思呀?只是一个透明的脱敏训练,形式比较大胆和先进而已。

结果就被你这样怀疑,我真的好伤心呀……

这几天我对你的细心教导,难道是还需要你怀疑的吗?我的水平不够好吗?”他问我。

这质问的人反倒成了他。

我低着头,虽然对于他锁上门这件事还是有点耿耿于怀,不过他确实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对我做什么像生理课上讲述的那样抚摸下体等过于超过的事情。

如果说揉胸只能算是脱敏训练中的一步的话,那倒也确实算不了什么。

毕竟我之前看黄片的时候……背着妈妈偷偷看的,她绝对不会允许我看那些东西,我背着她偷偷看的。

里面那些人在视频里也是坦胸露乳的样子,况且我还听说朝鲜以前有什么露乳装之类的?

总之这样的行为应该可能大概也不算过分吧。

我劝说着自己,有点放下了警惕心,毕竟对于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我总是有些滤镜在身上的,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丑事吧?

妈妈经常告诉我说高级知识分子都是多么多么优秀,多么多么聪明,多么多么智慧,那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应该不会的吧。

我就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看着李国荣无辜的眼神,我叹了口气,朝他走近。

“李叔叔,我觉得今天的课程我们可以告一段落了吧,可以到此为止了。

你能不能把门打开让我回家,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我觉得已经不再适合继续这样的事情了。”

李国荣说:“当然可以呀,回去吧。”

然后当着我的面从抽屉里拿出了房间门的钥匙给我开了门让我走。

我不敢相信他真的这么轻易地就放我走了,我立刻拿着我的东西丝毫不带犹豫地跑出了这个魔鬼般的地方。

李国荣就在我身后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关门之前我还看了他一眼,他眼里涌动着我看不懂的精明笑意。 这种精明的笑在他那张平时以儒雅示人的眼睛里显得格外地唬人。

我想起了过去做过的阅读理解:死鱼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我觉得那一刻的李国荣就是阅读理解里的那条死鱼和那条死鱼奇怪的眼睛。

我竟然诡异地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理解了那道题。

不过鱼眼睛的光芒可以被硬生生解释出一个答案来,那么李国荣眼里闪烁的又是什么呢?

李国荣眼睛里的幽光和死鱼眼睛里的光哪个又更可怕一些呢?

我不知道。】

狗东西,央珏想。

对李国荣的恨意透过这本让人身临其境的日记源源不断地传入央珏的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

央珏不知道打开潘多拉的魔盒究竟是好是坏,不过目前为止她由衷地感激这本日记的魔力。

它让央珏和林轻贴近了,央珏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靠近秘密的机会。

她依然在观察林轻,不过正如林轻所允许的那样,用礼貌平静的目光,平和柔软地注视她。

于是林轻也会回以相应的微笑。

初见的虚幻魅影逐渐凝成实状,最后一笔一划写作林轻的五官,另一个小女孩把目光作为注脚,最终把这份来之不易的记忆刻在心里。

只要注视的时间足够久,说不定,真的会发生奇迹。

央珏想。

“林轻……林轻?睡着了吗?还是不舒服?请回答问题!”

讲台上的老师突然提高了音量,前排的孩子们有一些回过头看,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她们不熟悉这个名字。

正在思索的名字进入耳朵,央珏疑惑地皱了眉头,捋了遮挡视线的碎发朝后看去,而后惊诧地发现林轻脸色苍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看不清眼神,不过身体细微的颤抖已经足以让央珏比任何人先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腾地站了起来:“抱歉老师,林轻看上去有点不舒服,我带她出去看看。”

央珏在林轻的课桌边缓缓蹲下,隐秘地捂住了她藏在胳膊下的眼睛,又抓住她的手。

央珏在林轻的耳边轻声道:“别怕,我带你走。我们逃跑吧。”

那本没有看完的日记已经给了央珏与林轻相处的方法之匙,不用完全打开大门,已经隐约听到门内林轻心脏的尖叫。

在海边,海风略微吹散了林轻的苍白,她额头还挂着点点不明显的冷汗,不过神态已经归于自然,她又伸开双臂。

林轻很喜欢这个感受风的动作。

“谢谢款待,我喜欢嗅逃跑的气息。

真爽快。

我好久没吃这么饱了,自由和风把我的肚子填得很满。 最近吃得最好的一顿。”

林轻眼睛里有眼泪,但仍旧是笑盈盈的,碎金的阳光打在林轻的发与一半面庞,为她映上天使一样的光环。

林轻指了指央珏的包:“拿出来吧,我也想看了。”

央珏的回答与林轻的问毫不相干,不过林轻听懂了。

央珏说:“别当天使了,天使好像很容易受伤,如果当恶魔能开心,那你还是当恶魔吧。”

因为听懂了,所以林轻的手指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没有收回,而是张开所有的指头,用掌心揉揉央珏的发与面颊。

阳光也照到了央珏。

也很暖和。

出来时央珏的包里什么也没有带,只有手机,书,日记。

于是在海风的甜腥味道中,她们一起翻开了日记。

【2023.3.18

今天的鲜花饼是茉莉味道的,我喜欢。

老师又说了我在周测里不写作文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写作,真的。

李国荣的儿子很擅长写作,他经常被夸表达能力优越,

他就是用那张被夸奖表达能力优秀的嘴说出了一句又一句颠倒是非黑白的脏水,泼在我身上,让我不知道怎么去洗干净。

也是他,用好文笔写了一篇感情丰富、言辞激烈的缴文,发在学校的论坛上,让我变成众矢之的。

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之前的霸凌还在私下,可是在那件事引起舆论之后,霸凌就摆在了明面。

摆在明面也不会有人来救我,谴责霸凌者。

只要是犯了错,就应该被所有人当成垃圾一样的存在对吗?

只有他的儿子是人,我不是,他的儿子可以在霸凌事件过后站在礼堂里用流利的英语侃侃而谈,继续去写他的作文,那我呢,我呢?我怎么办?】

“我没有看过海,说出来很不可思议吧。我很向往,但是一次也没有看过。

你是第一个带我来的人。

我很高兴。”

央珏看着林轻,她无言。只有日记的纸页在半空飞舞,发出痛快的怪叫。

如果真的开心,为何眼中满含水幕。

如果真的开心,为何眸中全是忧伤。

如果真的开心,为何泪雨蜿蜒而下。

如果真的开心,为何飞鸟溺亡,你与我无言,纸与风尖叫。

【2023.3.23多云河边看风景

我很怕冷,上海的冬天还是很冷的。要是能一直像海子写的那样春暖花开就好了。 但是不要面朝大海,我怕我会忍不住坠落,追求海一样的泛滥、自由和平静。

如果不能生在炙热的爱和炎热的世界里,那就死在这样的世界里吧。

诸天神佛,请保佑我,如愿以偿。

人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那还是可以决定一下死亡的吧。

我没有怪任何人的意思,我就只是厌倦我自己,厌烦整个世界,包括我自己,包括我的呼吸和心脏的每一帧跳动。

嗯,谁有错都行,现在谈对错也没意义。

反正我没错,我不会给我定罪。

给林轻定罪的人才有错。

我就只是烦,不对,我就只是疲惫,我不想活了,和任何人无关,我就只是不想活了,不可以吗?

2023.3.31

天气很暖和了。

今天和央珏说了话。

药盒不小心掉出来了。

其实是我故意的。

我在央珏路过我的时候故意把米氮平掉了出来,我知道她会捡,或者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下意识去捡。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央珏,你在观察我,殊不知我也在观察你哦。

我很孤单,我说了很多次了,偷偷观察我的小姑娘。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我等不及了。

我说过的,主动才有故事,你不来找我,那我就只好去找你了。

你也在期待和我说话吗?还是说我不小心打扰了你的观察之行惹得你不快?

算了,我最近身体越来越差,经常会恍惚,我可能撑不到那一天了,所以,抱歉了,请允许我擅自进入你的生活吧。】

夕阳降临,很美,也落寞。

央珏推一推林轻的手臂,“回家了,林轻。”

【我没有家。】

林轻张嘴,想回答,最后还是把这句话哑在嗓子里,换了能说出口的话。

“央珏,有人爱你吗?真的被爱是什么感觉?”

“有,很难形容,我不知道怎么描述。一定要说的话就是泡在温度刚好的泉水里,这样的感觉。”

“……我知道了。换个话题吧,你带我出来,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你有没有想要的?”

“有的,可以的话,允许我每天给你写张小纸条吧,无所谓回不回,就是有点想。”

“好。” 今日小纸条

[伤心是一种持续的状态。]

央珏回复:[爱是一种长久的氛围。我爱你。]

林轻回:[我也爱你。]

4相认这一本日记似乎变成了共同的秘密。

2023.4.7晴学校

放屁!你们都是骗子,我也是骗子,我为什么在日记里还要骗我自己。

我就是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你们都是贱人,都是畜生,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尤其是李国荣,你下地狱,我死了我也要扣烂你的每一寸皮肤,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

畜生,都是畜生。

没有人杀了我,因为你们全都是害死我的刽子手,都去死!都去死!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恨死你们了。

我为什么要坐在这个地方听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话,讲台上的人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个字都进不到脑子里?

为什么我理解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感觉大家都在看我,我今天没有穿衣服吗?我好害怕,我忍不住发抖,我不敢抬头确认是谁在看我。

衣服……衣服!哦我有穿。

林轻?很熟悉,谁的名字,谁在叫我?

老师,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听课的。

我好像不怎么能看清,不过我还是知道有人在我身边。

是谁?

央珏。

“你想和我逃跑吗?林轻。”央珏问。

声音轻飘飘的,在空气中一吹就飘走了,还好有一缕钻进了林轻的耳朵,散进了林轻的心里。

央珏问出了迟到已久但是现在说刚刚好的这句话。

“好呀。”林轻弯了眼眸笑着说。

但再怎么笑,眼睛都是忧郁的,谁也猜不透林轻眼睛里的东西是什么。

不过那是之前,现在不一样了。

央珏看懂了一点。

林轻邀请央珏来看懂一点,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林轻打开自己的眼睛,把央珏的音容笑貌倒映进那片唤作眼的深海,收起了深海波涛汹涌的泪珠。 用暴风雨前的平静为这位旅人建造一个美丽的地下古迹,邀请央珏尽情欣赏这里破败又壮阔的遗痕。

海域之主问:“搬石头的西西弗斯啊,你是否也在寻找这样壮阔黑暗的美景,愚蠢的西西弗斯啊,你是否渴望真挚的阴森,可怜的西西弗斯啊,你是否也感到厌倦?

来吧,来吧,来我这里。来欣赏我的作品,来欣赏我破败残垣的家,来挖走我的心脏,她会带你在暴风雨中也能平安离开这片流血的海域。

届时,斑斓的光照耀地底的大地,一切阴暗将无所遁形,我会卷起狂怒的海浪吞噬所有,终结所有的污垢。

但是这些污垢不包括你。

可恶的西西弗斯啊,你应该感到荣幸,你是我毁天灭地前最后一个相信的异类,我实在是沉睡了太久,这里应该有另一双眼睛品尝过一切。

破败、美丽、华壮、飘零的,我的家乡,我的心之所处。”

于是林轻把央珏纳入她的心灵。

林轻的心灵。

古迹里有断尾的人鱼在唱歌,欢迎你来到,这里是海的故乡,欢迎你来到,给予你灵魂的歌谣,欢迎你来到,秘密的好梦,我会给你鳞片做成的蛋糕,我会给你尾骨做成的海浪。

欢迎你来到。

“逃课出来玩是一种很愚蠢的做法对吧。”

她们坐火车到了海边。

“这是我第一次来看海,很不可思议吧。就在海边,但是我一次也没有来过,妈妈说这是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不如去学习。”林轻说。

她又问:“过去你记忆里的大海是什么样的,小珏?你经常来看海吗?”

央珏答:“不,我不经常。我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我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在家附近散散步,回去洗个热水澡,这对我来说就很好了。

大海,我的第一印象全是南方的海,可能因为在上海生活的记忆占比太重了,所以提起海我反而只想到在广州的经历。

大海很好看,小红书上经常有人发大海,套个滤镜更好看,但是我之前去的时候觉得海边腥味儿很重,那种甜腥的味道儿,是各种物质在海水里沉淀的味道。

如果是原始大海应该是微苦的咸味儿吧,这是我想象的。

所以亲眼看一下大海挺好的。

我和妈妈之前去的时候一直在下雨,我穿着雨衣上船只觉得很吵闹,大家都争先抢后拍照,我雨衣下的脸被雨水糊成一团,浑身上下都是湿的,眼前都是一模一样的海水,里面漂浮垃圾,看起来有点脏,颜色我记不清了,视觉上看起来是青绿色的。

就像图片上的那样,不是天空的浅蓝色,不是深海照片的深蓝色,偏向于黑色,就是青绿色,配上甜腥的味道让人有一种大海很脏的错觉,其实我也知道不是这样,只是视觉造成的假象。

但是鞋袜都湿透的情况下只剩下想下船了。

晴天的时候,人会更多,大海下的夕阳很美,更嘈杂,海边都是卖海鲜的,很便宜。

还有很多卖各种各样的吃的,旅游纪念品,装饰品,当地特色水果之类的。

去的晚了就不让去沙滩了,会涨潮很危险,工作人员会禁止,只能在上面看看,去的早倒是可以在海边把脚伸进去。

我就这样做了,然后就被划破脚了。

特色水果大部分不好吃,尤其是无花果,很难吃,海鲜的话北方人去了是吃不惯的,每家餐厅的菜谱第一页第一行都是蛋炒饭,所以资深北方人吃了很久蛋炒饭和白米汤,回来以后想的是不吃了,再也不要吃了,真的吃吐了。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水稻类的食品。

山竹,菠萝蜜,榴莲,这些北方比较少见和昂贵的水果在那里很便宜,还有椰子,不过没有想象中好吃,就是很平平无奇的味道,也容易坏,像是在喝味道有点甜和怪的水。 甘蔗汁有点过于甜了,让人担心下一秒就会被齁吐。

去珠海在海岛过夜,那里的酒店到了晚上会趁火打劫翻倍要价,相当心黑,很多人都会因此不去了,旅游业爆火,酒店夜夜爆满,需要提前预定。

哪怕在冬天南方都是温热的,也不干燥,很容易得湿疹一类的病,人都不高,说当地方言时一点也听不懂,紫外线强烈都黑黑小小的,带着和大海一样的气味,看到你会问怎么这么高这么白,几岁了。

转账全靠意会不可言传,打劫游客的黑心商贩也很多,不过近年旅游业治理一番之后应该会好点吧。

夏天的话热得人有点厌倦。

景区很容易看到外国人,如果问可不可以拍照,外国人一般会笑一笑做一个随意的手势。

最后就是琳琅满目的真假珍珠,各种首饰店铺,各种旅馆,还有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气味儿,和没有限度的晕车,晕船,食欲不振。

所以给别人拍照我很乐意,给自己拍照我一点都不乐意,因为觉得回来了也不会看,我也并不喜欢旅游,在这样的回忆里我的脑子老是会把东西扭曲成不太美妙的。

南方人使用方言很普遍,北方人去了想要交流的话就会有一种想当女同但是长了鸡巴的无力感,两边方言非常不一样,一点都听不懂,能听懂的说明不是正儿八经北方人,一个字都听不懂。”

央珏以为林轻也会有什么自己的感想,没想到林轻脸上全是哭笑不得,她本身除了微笑没什么别的表情,这样的忍俊不禁还是头一次见到。

“小珏,虽然但是,让我笑一下吧,上海不是南方吗?”

央珏突然哑口无言,硬着头皮狡辩:“但是饮食方面还是偏北方的吧。”

林轻耸肩:“好吧,你开心就好。

其实看目的和想法喽,虽然说是有点不好,不过我觉得也无所谓。

如果是为了和不喜欢的人消磨时间,那做的事情再正确也会乏味。”

“你是第一次逃课对吧?”央珏问。

林轻脸上带了点不以为然,语调也淡淡的。

“是的咯,之前待在教室,脑子都快要爆炸了。焦虑和惊恐发作一起爆发,我手腕都咬出血了,但是腿掰不动迈不动。

我还以为要死在教室了呢,没死成。

反正就算逃课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去哪里好像都不对,我没家,被我妈我爸发现逃课了还会当众打我耳朵。”

林轻嘻嘻笑。

“无所谓这些都,反正回家是不可能的,李国荣还在隔壁呢。

他老有办法威胁我了,我总不能白白回去给他好处吧,回去了再逃跑那可就不容易了,这比逃课难多了。”

央珏问,“你这么聪明学习还这么好,你给老师请假老师不可能不批。”

“对了,就是这个,对我来说从座位上起来都困难,我没有任何体力心力和老师和门卫掰扯。

总之就算了,最后趴在学校桌子上等我爸妈发现我没回家来接我。”

林轻很轻松就说出了这个央珏叁缄其口一点也不敢提到的名字,轻松得像在说海真大。

“反正我不喜欢学校。”林轻看着大海说。

“嗯哼,我也是。”央珏附和道。

冬天,大海,晴天,阳光,朋友 这几个词语结合起来就是最好的时光,最完美的逃跑。

“那这次呢?回去了要怎么办?”央珏问。

央珏突然有点难受,她不喜欢探索者和探密者这两个身份,总是她在发问,在主动渴求林轻的什么。

但是真的靠近了又觉得贪心有余,妄想不足。

主动才有机会,央珏在心里默念。

“不会啊,现在不是有你吗?我可以藏在你家里呀。实在不行,你把我藏到你心里就可以了呀~”

“啊——”

央珏怔住了,心里那点不愉快被林轻轻轻搞散了。

嘴甜的女人谁能拒绝呢?烦恼就像沙子,一下就吹散了——没了——

“可以的,我带朋友回家,家里人会很高兴的。”

“我知道,我是你妈妈之前的学生啦,你妈妈经常在我们面前夸赞你,夸的时候笑的合不拢嘴,赞不绝口。

所以我愿意和你当朋友,央老师是那样的人,你也不会差。”

“所以我的名字——”

“知道,暗号嘛,央老师说了五百次。夸张了,总之就是很多次。

姥姥姓央,很独特,女孩子们都随姥姥姓。妈妈的名字里带有王字旁,又想让你名字带个雨,说是女孩子名字带玉好。

所以最后翻遍了词典给你起名央珏,对吧?”

“所以我以后也可以给你写日记吗?”央珏问。

“等价交换,你给我看你的日记,那我也给你看我的日记。”

林轻难得调皮一下,“你明明就是单纯想让我知道你没说出口的心理活动,臭央珏。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吗?”

“把它藏在这吧。”林轻说。

她手里捏着那枚从海边捡的贝壳,这是属于她和央珏的逃跑纪念品。

“埋在这里,当成秘密,这样每次路过的时候都会想起,电视剧里都这样说,我们也试一试吧。

我如果以后还有机会来这里,说不定我就会想起这枚贝壳,想起和你的逃跑与约定,想起今天畅快的心情和自由的空气,多好的想象啊。”

林轻重新用后背靠在栏杆上,及肩短发随风流动。

“我不想回家。

回家了就是无尽的指责和谩骂,不是热暴力就是冷暴力,好像没我这个人一样,吃饭也不叫我。

我不知道他们想干嘛,用这种方法逼我就范吗,我又没做错什么。

搞得好像我才是最大的施害者一样。

就算我认错又能怎么样,能改变什么?他们又想让我搞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