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嫔 第27节(1 / 2)

太子嫔 抒鹤姜久久 1931 字 6个月前

他每天太忙,有处理不完的政务,就连伤春悲秋也得忙里抽闲,更别说故地重游。

    被人算计那一夜,他觉察不对劲。下毒的人不仅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用心也很毒辣。若是他和魏晚玉真出了什么事,他坐实侮辱月氏太子妃的罪名,被废是其次,月氏和东篱的邦交也会随之受损。

    所以他第一时间赶走了魏晚玉,然后强撑着体力逃出梨花台,去了从前最熟悉的清凉殿。

    走在夜色里,李文简抬头看着雨丝里的宫灯。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要从这条路回东宫,这条路僻静,大部分时间只有宫人从这里走。他的时间宝贵,常走另一条便捷的大道。

    他正要回答梁星延的话,忽听墙内响起一声熟悉的尖叫。

    梁星延皱眉:“什么声音?”

    回过头来,身侧的人已经大步流星朝殿门的方向而去。他有点吃惊,立刻指挥侍卫打着灯笼跟上。

    “这里荒废多年,应该没人啊。”

    “好像有人在哭。”

    侍卫低语。

    李文简赶到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有团小小的身影跌坐在地上,小声地哭。

    “昭蘅?”他试探性唤了声。

    侍卫随后赶到,灯笼照亮院落。

    昭蘅抬头望向李文简,灯光打在她沾满眼泪的脸上,眼泪盈睫,眸光流转。如雨打后的海棠,娇弱不堪折。

    她眼神乱了一瞬,似乎没料到他竟然在此,随后才略带哭腔地喊他:“殿下。”

    她极少露出这么脆弱的模样,李文简心口猛地一窒。

    他快步走上前,扶着她:“怎么了?”

    昭蘅把头埋入李文简怀里,素手攥紧李文简的衣襟,颤声哽咽。李文简愣了一下,才伸出手臂抱住了她,在她轻轻耸动的背上拍了拍,声音沙哑:“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我刚才在这里给奶奶烧纸,忽然有道白影晃过。”昭蘅轻轻哭着,一把水涔涔的嗓音带着颤意,但每个字都咬得清清楚楚:“我抬头,看到了奶奶……”

    “我想去追她,可地上湿滑,一时没注意,摔了一跤,然后她的影子就不见了。”

    “主子。”听到喊叫声急急赶回的林嬷嬷看到昭蘅坐在地上,魂儿都快吓没了,她自责道:“我就不该鬼迷心窍离开,您伤到哪儿了?”

    昭蘅慢慢转过头,用盈着泪的眼眸望着林嬷嬷,慢慢逼退泪意:“我没事。”

    “流血了!”林嬷嬷提着风灯检查,在她的脚踝处看到一道伤口,鲜血从雪白的玉足流下,洒在素绿的裙子上,如同盛开的红梅。

    她下意识缩回脚,轻声说:“刚才摔倒的时候不小心被瓦砾划伤的,不碍事。”

    李文简握住她的脚腕,翻开她的伤口。莲舟抽出丝绢蹲下,颤声道:“先包扎止血。”

    李文简却拿过丝绢,慢慢地绕过她的脚踝,覆盖住伤口,慢条斯理打了个结。昭蘅随着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倒吸了口凉气,羽睫轻颤。

    疼。

    简单地包扎了下,李文简便弯腰抱起昭蘅走出清凉殿。昭蘅陡然凌空,慌忙抱紧他的脖颈,垂着眉眼,不敢看咫尺间的李文简。

    回到长秋殿,莲舟忍着眼泪,给昭蘅准备沐浴的热水,和敷伤口的药。

    “今天淋了雨,我等会儿去给你拿一碗热姜茶,驱驱寒气。”莲舟双眼通红,一边帮她捏背,一边说。

    冰桃进来放她等会儿要穿的衣物,听到昭蘅哭腔颤颤说:“我真的看到她了,她就站在檐角下对我笑,然后我去追她就不见了。莲舟,是不是她舍不得我,所以她的灵魂跟着我入宫了?”

    莲舟泣不成声,极力克制自己忍住哭腔说:“你不要多想,洗了澡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冰桃,你去看看姜茶熬好了吗?”莲舟道。

    半晌没回应,她扭头看到冰桃正站在放水盆的架子旁,看着水盆出神。

    “冰桃!”她陡然拔高音量。

    “诶,好、好。”冰桃回过神来,匆匆忙忙出了浴间。

    莲舟喃喃:“冰桃这是怎么了?这几天总是魂不守舍。”

    昭蘅未语,仰面躺在浴桶壁上,轻轻闭上眼。

    沐浴完,莲舟给她的脚踝仔细上了药,才扶着她回房。

    她刚推开房门,就看到李文简背对着她站在书案前。

    昭蘅本是冷静的,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她忽然心中发堵,眼眶微热。她走上前去,声音低低的:“殿下。”

    李文简转过身,在椅子上坐下,含笑望着昭蘅,问:“伤口处理好了吗?”

    昭蘅不敢看他的眼睛,垂下眸子,颔首“嗯”了声。

    “坐。”

    她慢腾腾地在软榻上坐下,不知为何,心里有点慌。

    李文简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又拿起桌案上的杯盏,轻啜了一口茶水,问:“划自己的时候疼吗?”

    昭蘅一惊,站了起来,努力保持着冷静,双手在袖内紧紧交握。她眉头慢慢拧起来,小声狡辩:“殿下在说什么呀?”

    李文简笑笑,将刚用过的茶盏推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他捡起其中一片,在手上比画了几下:“你从后面摔下来,你的伤口被瓦砾刮擦,伤口怎么这么整齐的?”

    昭蘅心里咯噔一声,脊背有些发凉,她捏着袖子,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