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一家子都很知足,欢欢喜喜,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姑娘所言甚是,国公府虽说也有几代底蕴, 但他们只是面子还在,里子早就溃烂不成样, 子子孙孙一代不如一代, 都没落了, 自然比不得咱们王府。”
提及两府之间方方面面的差距,碧玉由内而外生出一股自豪感,笑容灿烂,越说越兴奋。
“嗯,也是。”
靳露嫣然一笑,看着四周景致,打心眼为好友感到高兴。
她们二人边聊边往外走,路过外院门口时,突然双双顿住脚步,特别是靳露,一路绽放的笑容瞬间凝滞,那反应着实太明显了些。
“靳姑娘,好巧,你今日也来王府做客了?”
顾远从台阶上一步蹦下来,厚着脸皮凑到靳露面前,满面堆笑,好似捡了什么大便宜。
“呵呵,是啊,好巧,世子今日怎么也过来了。”
靳露面露尴尬神色,有点不想理顾远,却碍于身份不得不接话。
“其实倒也不算巧合,我去你家没蹲到人,而到王府听闻府上有来客,一猜就是你,所以我便特意等在此处,不知你看到我可觉得惊喜?”
顾远一向脸皮厚,他自顾自念叨,好似没发现靳露的不自在一样,尽情释放自己的热情,让靳露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节地继续微笑。
“不觉得惊喜也没关系。”
靳露没接话,顾远多少有点失落,不过很快就打起精神,抓住此次机会询问:“我听闻靳大人近来都在关注那些有点能力的后生,是在给你物色未来夫婿吗?”
“嗯,或许是吧!我爹没跟我说。”
靳露面色讪讪,悄悄往旁边挪了一下脚步,做好随时走人的准备。
“那,那你有没有钟意的人选?”顾远支支吾吾,有些话想说又不敢说,“我其实也没别的意思,就觉得……觉得现在的人太能装了,长辈面前总是人模人样,背地里如何还不好说。”
“恰巧,我乃京城人士,同龄人我都认得,即便是外地学子我也识得不少,或许能帮你摸一摸底,姑娘嫁郎,乃是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哈哈……我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他一个男子与未出阁的姑娘谈及婚嫁事宜本不合礼数,可话赶话,便止不住了。
顾远刚说完就后悔了,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就只能闭上嘴巴,默默等待对方的反应。
“嗯,那就多谢世子了,只是婚姻大事自有父母做主,他们会摸查清楚,不必我操心太多。”
靳露平日里也就看话本子一个爱好,看多了,心理接受能力自然要比别的姑娘强。
她能坦然接受与顾远在一个不太熟悉的地方交谈,丝毫不担心别人传闲话。
也能在听完顾远各种不符合世俗言论的观点后,含笑回应,大大方方道谢。
内心澄澈,那些乌七八糟之事也影响不到自己。
“时辰不早了,世子可还有别的事情?若没有,我就先回家了。”
说着,靳露便要越过顾远离去,刚走两步,又被拦了下来。
“等等。”
顾远忸怩地看了看跟在靳露身后的碧玉,随即将目光收回定格在靳露姣好的面庞上,支支吾吾又格外认真,眼含期许问道:“靳姑娘,你,你觉得我如何?”
他喉结滚动,下意识往前一步,而后又觉得此举唐突,默默后退两步,小心翼翼试探,双掌紧张地握起。
“我十九了,后宅无通房小妾,如今在羽林卫当差,家中就我一根独苗苗,不用担心妯娌间的相处问题,爹娘和善慈爱,平时也不怎么管我,足够自在,要不,你考虑考虑我?”
“你放心,我人品绝对过得去,不信你回家问靳大人。”
靳露:??!!
“你疯了?”
靳露猛地后退几步,警惕地望着顾远大声问道:“世子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你你你,婚姻大事岂可儿戏,你能不能靠谱些,别再胡说八道了。”
“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与世子家世隔了鸿沟,门不当户不对,根本就没可能,世子可明白我的意思?”
靳露深吸一口气,顿时心乱如麻,言语也开始失了节奏,变得混乱起来。
她原地踱步,心中是突然听到表意的慌乱,又夹杂着埋怨与些许气愤,平稳的心态随之一步步瓦解,分崩离析。
“我……你,哎呀,该怎么说呢?算了算了,跟你说不明白,我自己也乱,到此为止吧!世子莫要再问这种话了。”
说完,靳露匆匆行一礼,逃离般迅速离开。
顾远一拍脑袋,懊悔不已,望着靳露身影渐行渐远,手伸至半途,想喊出声,但话到喉咙处愣是喊不出口,生生咽了回去,最终化作一声长叹,耷拉着脑袋也离开了王府。
夜幕降临,遮蔽了整座城,城中大街小巷纷纷亮起灯火,明明已经入了春却尚未有春意,依旧寒冷如昨。
苍松居内,赵锦芊与楚琰夫妻俩正在用晚饭,才吃了两口,碧玉突然匆匆忙忙跑过来,在门口稍作修整,随即满脸笑容慢慢走进屋子。
“王爷,娘娘,陈展回来了,就在外院候着,可要见他?”
“陈展?”
赵锦芊闻言很是诧异,当即放下筷子,与楚琰默契对视。
“前两日收到信件还说在运城,怎如此快便回到京城了?”
京城与运城相隔需要七八日路程,即便快马加鞭不眠不休,按理也要后天才能回到京城。
“回王妃,陈展未到运城就将信送出了,估摸传信的信使途中遇到什么事被耽误,才迟了好些天才到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