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左边 含胭 2346 字 6个月前

    张红霞瞥了他一眼:“呦,我真没看出来,你还挺会伺候人。”

    汪韧失笑,小声说:“你才知道啊,刚才还嫌弃我是个男的呢,我跟你说,到时候你做完手术我也会这么伺候你。再说了,人家都没家属陪,能帮就帮一把。”

    张红霞笑着拍拍儿子的背,听话地爬回病床,看汪韧给罗雨微倒水喝。

    他拿出两个一次性纸杯,在第一个杯子里倒上半杯温水,自己喝了一口试试温度,说:“好像烫了点。”

    杯子、吸管都是他买来的,温水也是提前兑好的,存在了罗雨微的热水瓶里。

    张红霞撇撇嘴:“说说是请了护工,想喝口水都没人管,这钱也太好挣了。”

    “人家一对三嘛,而且大半夜的,她在这儿都没个椅子坐。”汪韧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钱大姐肯定不是故意躲懒。

    他在第二个杯子里倒上半杯水,又兑了一点矿泉水,才插上吸管递到罗雨微嘴边:“要不要先漱漱口?”

    罗雨微渴极了,哪里还顾得上漱口,嘴巴咬上吸管就“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干了整杯水,喝完后说:“还要……”

    汪韧又给她倒了半杯,这次喝完,罗雨微没再要水,皱了皱眉头,说:“我想上厕所……”

    汪韧一愣,问:“大便还是小便?”

    “小便。”罗雨微看起来很痛苦,“我快憋不住了。”

    “……”汪韧低头看了眼床下挂着的尿袋,说,“你插着导尿管呢,小便的话……它其实自己会上,医生说你可能会有想要小便的感觉,是正常现象,不用去理会。”

    罗雨微这会儿思维混乱,智商下线,好不容易才理解透汪韧说的话,表情立刻变得不自在起来,她抬头看向身边的人,模模糊糊的脸,白色衣服,心想,是医生吗?还是护士?应该是医生吧,男护士挺少的……

    “医生,现在几点了?”她问。

    汪韧没纠正她对他的称呼,说:“十二点多。”

    罗雨微从仅存的神志里理出一个问题来:“我男朋友来了吗?”

    汪韧说:“他在出差,可能没那么快过来……”见罗雨微眼睛里露出明显的失望之意,他赶紧补充,“他会来的!你先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最要紧。”

    罗雨微小小声地问:“我是不是流产了?”

    “嗯。”汪韧不打算在这时候告诉她,她的情况其实比流产严重得多,只能安慰,“没事的,休养一阵子就好了。”

    罗雨微不吭声了,汪韧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问:“小罗,你现在这样,要不要通知你爸妈?”

    罗雨微愣了一会儿,最后坚定地摇头:“不要!不要通知他们,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真的打算瞒着他们吗?”汪韧说,“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后面还需要长时间的休养,要人照顾的。”

    罗雨微说:“没关系,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等我男朋友回来,他也会照顾我的。”

    张红霞听到这话直摇头,心想,罗雨微要是知道她男朋友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估计要气得厥过去。

    汪韧没再劝说,这是罗雨微自己的决定,汪韧不了解她家的情况,不会去干涉她的家事。

    杨总总算找到了钱大姐,领着她回到病房,后头还跟着一个护士。

    护士问:“病人吐了?”

    汪韧说:“对,刚才吐了。”

    “呕吐物有没有异常?带血吗?”

    “没有血,几乎都是液体。”

    护士给罗雨微做了些检查,看过监护仪后,说:“没什么问题,麻醉后呕吐很正常,家属多照顾一下就行。”

    护士走了,钱大姐帮罗雨微清理掉尿袋,又帮她擦拭弄脏了的衣服和头发,说:“她还在挂水,不好换衣服,要么等天亮再换?住院就是这样的,忍忍就过去了。”

    汪韧将心比心,其实很想让罗雨微保持清爽洁净的状态,不过这会儿真的太晚了,她的药水又没挂完,实在没法给她换衣服、做清洁,就没有勉强钱大姐。

    一番折腾后,罗雨微终于睡着了。

    病房里重新恢复安静,昏暗中,张红霞用气声说:“好好的一个姑娘搞成这样,她爸妈看到该有多心疼,你说,她怎么就是不愿意通知她爸妈呢?”

    汪韧依旧仰躺在小床上,双臂枕在脑后,说:“不是每个家庭的亲子关系都像咱们家这么好的,她不愿通知,总有她的道理。”

    张红霞:“唉……”

    后来的时间,罗雨微剩下的两包药水相继挂完,杨总依旧睡得死沉,每次都是汪韧起来去叫护士。

    最后一包空药水袋被收走时已是凌晨一点多,汪韧觉得自己的任务完成了,病房里再有动静应该是在凌晨三四点,罗雨微的好友会在那时过来和杨总交班,免不了会发出声响。

    还有两个小时,汪韧打算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他这一天由北到南,舟车劳顿,早就困得不行,就是为了盯住罗雨微的药水才强撑着眼皮没入睡。精神放松以后,困意快速来袭,汪韧几乎是刚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谁都没想到,半夜两点多时,罗雨微又醒了。

    第06章 、立场

    汪韧睡得并不踏实,哪怕睡着了心里都像牵着一根弦,所以在听到12床发出的动静时,他一下子就睁开眼睛,掀开大衣下了床。

    “你怎么了?”站在罗雨微身边,汪韧开灯看她。

    床上的女孩没回答,只含糊地哼了几声,汪韧发现她眉头紧皱,眼角湿润,竟是哭了。她的脸色还非常奇怪,说白不白,说红不红,脖子上甚至出了一片疹子。

    汪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