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们会说你靠男人的。”裴诗鸢的圈子里,这种说法可不少。
少见郁清也有这么蒙的时候,裴诗鸢的大小姐气势又足了起来,老道地摇摇头,“咱苏市圈子里都知道你,但是外人不知道呀,以后他们肯定会说你靠着姜总才有成就的。”
郁清眯起眸子,“金狮地产的总经理是前董事长提拔起来的,郜林零食的总裁起家也求了不少同行帮忙,甚至天宇的白总也是老婆一手带起来的。”
“但是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过他们有种靠男人,靠老婆的说法啊?”
裴诗鸢被问住了,她微微张嘴,“……好像是哦。”
“但我是一个女人,所以我的人脉资源不可以是个男人,更不可以是我的恋人。”郁清微微一笑,总结道:“这是什么狗屁说法?”
头一次听郁清说脏话,裴诗鸢绷住嘴唇,反映了好一会儿,似乎有些明悟,“是这样的……”
郁清整理了一下文件,临走前又送了她一句,“道德感和枷锁都不用太重。”
……
本该是他们这边放下马威,结果被一个女人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番,吴应神色郁郁。
“段总倒是投诚得快。”
眼见着电梯停在了财务部所在的楼层,段巍才回他,“这上面怎么变动,那都是董事会要管的事。对咱们来说,上头的老板越有能力才越舒服。董事的那些空头支票,到底也都是虚的。”
“可她毕竟只是个二三十岁的毛头丫头,在陆氏再有本事,也不能代表能管得好咱们公司。”
段巍回头,“你要是现在还这么认为,那我也无话可说。”
到了人事部,吴应犹豫了一下,问道:“小房,听说你今早先接待的郁总?”
“是的。”
“感觉如何?真和大家说的那么厉害?”
房筝斟酌了一下,低声道:“郁总能被请来,肯定是有她的过人之处。”
吴应冷哼了一声,“你倒是会说话。”
但是她这意思,不就是在暗示郁清名不符实吗?
当一个人的主观意愿过于强烈,就会愿意相信那些符合自己期望的话,或者说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分析别人的话。
房筝站在吴应身后,微微扯了一下唇角。
吴应的能力不错,但是人很轴,房筝在他手底下干活和他理念总是有冲突。
怎么今儿请假的不是吴应,不然自己没准也能和市场部的詹经理一样上去了。
不服气最好,她就盼着吴应多犯几次蠢。
*
因为是刚刚入职,除去需要交接的工作,有一些流程也要重新熟悉。
等到郁清忙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她这才腾出手来回复消息,和姜行之的上一条消息停留在九点,他问晚上要不要吃点宵夜。
郁清思虑了片刻,往常这个点他们应该睡了,消息过去把他吵醒了就不好了。
她快速地收拾了一下公文包,下午让秘书正常点下班了,而出行的车还没腾出空来去买,只能祈祷这个点的出租车好叫一些。
因为规模比较大,以及为了顾及生产厂的地理位置,公司的位置就比较偏远。
公司的外围是一片片重叠的小山,在昏暗的雾霭遮挡中变成暗灰色,看不真切。树林茂密中有一条长长的柏油路直通山间与市内,路边一侧的高耸的梧桐遮住了星月,连风都挡得严实。只有几只飞蛾扑腾在两侧的路灯下,也勉强算有些生气。
再有半个月就正式入秋了,昼夜温差有些大,单薄的衬衣贴着肌肤丝毫没有保暖的作用,郁清禁不住打了个喷嚏,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显示叫车等待中,排队3/7。
万籁寂静之中,突然有脚步声逐渐逼近,郁清后背一僵,各种凶杀案的讲说开始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重映,她手里攥着边角分明的公文包倏地转身,故作凶恶的目光在撞到另一双熟悉的眸子时顷刻消散。
“你怎么来了?”
姜行之先是把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自然而言的接过公文包,“接你回家吃宵夜。”
副驾驶的座位上还有一个暖包,郁清放到了大腿上,温度刚刚好,她明知故问:“给我准备的?”
“嗯哼。”
“可是好像不太热了,”郁清微微蹙眉。
姜行之正在给她扣安全带,闻言抬起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她双手环住自己的腰身,有些发凉的脸贴在他胸膛,狡黠道:“还是这个比较暖。”
安全带的卡扣声响起,姜行之轻轻笑了一声,在她发鬓间印下一吻。
……
宵夜很是清淡,所以郁清毫无负担地吃积食了。
姜行之揉着她的胃,听她窝在沙发上哼哼唧唧,捏了捏鼻梁,反省道:“今天做得太多了,下次少做一点。”
这锅他也能背,郁清是万万没想到的。
她乐不可支,躺在姜行之的腿上,这种死亡角度看过去,下颚线还是那么完美,不减丝毫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