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抱着煤球,那怕真是孤枕难眠了,所幸他还有补救措施。
郁清被他蒙着眼睛带到了三楼的星空台,耳边是香樟树被风吹得梭梭的曲调,脸上的汗毛被风拂过,凉意阵阵,可眼睛上盖着的掌心却是灼热的。
她被人从后面拖着,亦步亦趋地挪动着步子,直到停在天台边缘处。
眼睛上的障碍被移开,从指缝间炸开的绚丽的色彩,蔓延在整片蓝黑色的夜空中,如麦浪翻滚,火树银花。
流光穿破云层,灿金色的烟火刺散了氤氲天河,在延绵不绝的火花爆裂声中她清楚地听到了身侧人说,“生日快乐。”
远处高耸入云的建筑上镶嵌的欧式古钟此时刚刚响起零点的钟声。
……
这场烟花放了多久郁清不知道,她哭了几次姜行之却如数家珍。
“着桌角确实该换个圆润些的。”
湿热的吻在她脊骨处滑至身前,这样猝不及防的转身让她惊呼出声。
可难受的不只是她,姜行之缓慢地滚动着喉结,安抚道:“心肝儿,放松些。”
……
中秋节的三天假期时间过得比想象的还要快,尤其是有了某些人居家办公做对比,郁清头一次产生了不想上班的情绪。
“要不你还是回京市吧?”
起码在京市看不到他,还能想象他跟自己一样过着‘猪狗不如’的社畜生活,不至于心里这么不平衡。
无辜中枪的姜行之:……
“我作为家属,是不是有探班的权利?”
回应她的是郁清毫不留恋的关门声。
开玩笑,姜行之要是跑到裴氏去,今天少不了有很多人要摸鱼了。
但是等郁清到了公司,看见堆积得几乎看不到后面的老板椅的文件,又觉得姜行之来探班也不是不行,起码秀色可餐,能在心理上一定程度地减少工作的疲劳感。
“郁总?”
周练在旁边轻轻咳嗽了几声,试图唤醒还沉浸在假期难以自拔的老板。
郁清恍然回神,正色接过他手里的公务,“麻烦你了,周经理,下班之前我尽量通过邮件把结果发给你。”
“没关系,不着急的。”周练有些后悔,其实刚才那样的状态多维持一会儿也是好的,总好过现在这样明显的距离感。
“哦对了,陆氏那边的项目已经进入启动期了,但是听说陆总本人还在医院。”
“医院?”
周练点头,想到自己听的那些小道消息,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该拿出来说。
“你说就是了,我也当八卦听听。”
“好像是肝脏有些问题,精神状态也一般。”
郁清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现在陆氏应该不是副总裁或者总助在处理吧。”
这两位都是老同事,包括现在的总助也是当时郁清管理的下属升上去的,对这两人的性格,郁清再清楚不过——求稳求和。
所以他们是不可能有这种魄力在陆氏父子两个都不在的情况下主导大项目的。
那现在陆氏实际的操盘手是谁,也不用再想了。
“等待你下楼的时候,叫公关部和法务部都来一趟吧。”
商场就是——趁他病,要他命。
*
“爸爸,喝药。”陆颂乔住院的这一段时间,都是童素素和陆安宁在贴身照顾着,甚至后期已经不再避讳着冯笙妍了。
平时看着身强力壮,可病来如山倒,陆颂乔唇色苍白,灌进去的药又吐了出来。
陆安宁还没如何,童素素已经哭得不能自理了。
“我还没死,你在哭丧吗?”陆颂乔抬眼冷视着她,终于止住了她的哭声。
童素素咬住嘴唇,哀声道:“不是说这两天就要出院了吗,可你现在这样子……”
过来例行看病的医生,默念了几遍陆颂乔医院投资人的身份,忍下气来对童素素道:“这药是要饭后吃的,陆总今天应该还没进食吧?”
童素素耳朵迅速升温,尴尬地站起身,“管家送来了,我放在了门口。”
医生颇为无语,但是这家人关系太乱了,他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态度来,只好无视掉,测了一下陆颂乔今天的数据,“还可以,回去好好养养。”
“最重要的还是要克制一些,不去沉湎于一些虚幻的东西里。”
陆颂乔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这是一个驱逐的动作,医生识趣地闭上了嘴。
……
医生前脚刚离开病房,后脚李民就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