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们沉醉在彼此的深情中,耿宇辰偶尔会空出一隻手,轻抚着她的手背,而她则忘情的把脸贴近他的背。他们早已听不见周遭喧哗的喇叭车,他们更忘了此时身处水洩不通的车阵中,他们的眼里只有那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就在耿宇辰忘情的回头望她时,一辆加足了马力欲变换车道的大货车,直直朝他们衝了过来。剎那间惊呼尖叫声四起,尘土满天飞舞。耿宇辰被重压在卡车轮下,沉心雅则被拋了好远,而那紧握在她手中的精美证书,则支离破碎的如雪花般,飘落在一摊摊的血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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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理师,请问刚刚车祸送进来的耿宇辰,现在状况如何?」耿母焦急的问着急诊室的护士,她真是后悔当初答应宇辰买摩托车。
「他仍在手术中,」护理师抬头和蔼回着,「喔!王医师正走出来,您不妨直接问他。」
耿母致谢后急急走了上去,「王医师,我是耿宇辰的母亲,请问宇辰的情况如何?」她的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紧张。
「他的脑部受到重创,目前仍未清醒,明天将会安排脑部断层扫描,确认是否有颅内出血的情况,外伤部份除了大腿骨折外,其馀并无大碍。」王医师停了一会儿,「不过跟他在一起的女孩,情况恐怕就不这么乐观了!」他的语气十分沉重。
「女孩?!」耿母十分诧异,会是谁呢?
「警方在事故现场找到了她的皮包,她叫沉心雅。」王医师据实稟告。
「沉心雅?!」耿母惊呼着。没想到宇辰竟然瞒着她,继续跟心雅交往,她心中恼怒不已。对啦!方才王医师似乎提过心雅的状况不太乐观,莫非…,思及此,她的心中宽慰不少,也许这正是结束他门之间这一段孽缘的最佳机会。「她的情况很糟吗?」耿母佯装关心的口吻。
王医师沉思了一会儿,「她的意识还算清醒,外伤部份也还好,但她的脸部由于严重的挫伤和撞击,佈满了细微的伤口,我们已经儘可能以美容针缝合伤口,但恐怕日后伤口癒合后,会留下无数的疤痕,甚至有可能造成脸部畸形。唉!」他叹了好大一口气,「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变成如此模样,实在让人遗憾,恐怕她自己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吧!」。
耿母思索着他的话,「有没有甚么方法可以改善她的容貌呢?」她微蹙着眉。她可不想让儿子为了这件事内疚一辈子。
「以目前国内的美容医学可能有点困难,不过我曾从医学杂志看过报导,国外医学界有过成功病例,但恐怕所费不貲!」王医师说明着。
此时护理站传来了广播,急call王医师进手术室,他致歉后匆匆离去。
耿母缓缓踱向窗边,仔细咀嚼着王医师的那番话。当她不经意间瞥见中庭花园中的一对恩爱情侣,从那男孩轻抚着女伴脸颊的动作中,她突然有所顿悟,一桩天衣无缝的计谋,在她心中渐渐成形,她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微笑,因为这一次沉心雅将彻彻底底消失于儿子的生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