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说出来的话也冷的很。
“你是在怪我吗,认为是我害了你?”
阮梨清睫毛颤了两下,没说话。
沈灼眼里的情绪浓的化不开,他说:“你就是这样给自己开脱的吗?”
说完他冷笑了下:“对,你现在还想逃避,觉得暖阳没救了,所以想赶紧甩掉这一个烂摊子,然后走人。”
“阮梨清,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责任心?”
沈灼的语气太过嘲讽,刺的阮梨清忍不住往后跌了一步。
她扶住桌子站好,然后才慢慢抬眼看着沈灼,“我没有责任心?”
她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这个问题。
脑海里一瞬之间划过了许多片段,有大学时期的音乐教室里,闭眼休息的少年。
有后来西装革履满身矜贵的沈教授。
还有在医院里,一脸淡漠的男人。
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她像走马观灯似的,看到了各种各样的画面。
最后这些纷纷杂杂的回忆,全部都融合在一起,汇成了面前的这个人。
这个眼里满是讥讽,说她没有责任心的人。
阮梨清这几天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情绪,突然就活跃了过来。
重重的在胸腔里顶撞了一下,然后疼的发晕后,又狠狠的落了下去。
彻底安静了。
谁都有资格说她,可是沈灼不行。
那些栽赃在她身上的,又下作又阴损的手段,都是他们是沈家动的手。
一个施害者,凭什么现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受害者?
而且。
沈灼有什么立场讽刺她?
餐厅里的钢琴师换了首曲子,阮梨清慢慢收回神思。
她转眸看了眼沈灼,然后扭头就走。
她现在甚至连和他道别,都不想了。
沈灼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脸色又沉又冷。
直到片刻后,他才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目光随即落在放在桌上的文件上,他将那几份文件都收好,然后打了个电话出去,“医生今天怎么说?”
阮梨清用了三天的时间,把所有需要她经手的手续都处理好了,然后将剩下的事宜交给罗文和廖兴,就收拾了行李,带着家人离开了南城。
他们没打算回云镇,而是准备先去洱城。
这是莫兰和阮境白商量的,阮梨清最近心情不好,莫兰想趁着正好大家都在南城,干脆一起出去散散心,就选了洱城这么个宜人的地方。
出发这天,顾尧来送他们。
阮元呈脸色难得的慈祥了不少,他拍了拍顾尧的手臂,沉声道:“清清在南城,多亏你照顾了,以后来云镇的时候,记得来家里坐坐。”
顾尧和他说了一会话,然后又给阮梨清使了个眼色,“过来有话跟你说。”
阮梨清跟着他走到一旁,她顿了顿先开口,“本来想谢谢你,但又觉得这样说有点生分,以后来云镇吧,我请你吃饭。”
顾尧垂下睫毛,语气听不出喜怒:“以后还回南城吗?”
阮梨清淡淡道,“说不好,万一有点什么事呢,你和钟情结婚的时候我总要来的。”
若是以往,阮梨清这般说,顾尧定然要甩她一个冷眼。
然而今天却没有,他温声解释:“我和钟情不会结婚。”
阮梨清眉梢一挑,“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是耍流氓。”
顾尧抿抿唇,“我们没谈恋爱。”
说完他看着阮梨清,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正好这时,广播里响起了登机的通知。
阮梨清和他摆摆手,“走了。”
顾尧沉静的眼眸看着她,喉咙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半晌才吐出来一句,“嗯。”
到达洱城的时候,是苏烟去接的他们。
苏烟原本是准备回南城的,结果出了点事,没能回去。
阮元呈和莫兰也是第一次到洱城来,多日来阴郁的心情也算散开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