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如果有人再三这样把虞意和另一个人放在一起开这种玩笑,她见到另一个人时必定不自在,会不自觉地疏远对方,甚至会迁怒、讨厌对方。
因为感情之于她,是一提起便令她生厌的存在。
然而今天,她转头看了眼月窗里的少年,心情却很好。她也不生气,只笑骂一句,“去你们的。”
随后,在友人揶揄的目光中,端着她专给谢翡捡的糕点和冷饮走向他。
谢翡察觉到她的到来,不曾抬头,手上的动作慢了些,仍然专心做着这份工。身旁的光线突然暗了些,随后是虞意身上淡淡的芳馨,还有万年不变的烟的味道。
谢翡少见虞意手里没烟的时刻。
他额头与鼻翼间浸出了汗珠,脑海中却浮现出他曾经发给虞意的“黑心烂肺”图,暗暗下定决心,他和虞意在一起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盯着她戒烟。
她年纪轻轻的,不知道爱惜身体,只图一时的爽快,难道她不知道抽烟等于慢性自杀吗?她肯定知道,但还是抽得这么凶,就是任性。
谢翡面色平静,容颜清冷,思维却无限发散:听说抽烟的人烟瘾都大,不好戒。如果要戒烟,那肯定需要做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什么事既能转移注意力,又能让她热衷呢?
那当然是……
想到答案时,热气上涌,唇角突然触碰到温软的东西,还有桂花的香气。
一滴汗顺着少年纤白如玉的脖颈下滑,虞意眼眸一暗,面上仍旧挂着笑容,“啊——”
像哄孩子。
谢翡下意识张嘴,一块喷香柔软的糕点送进他嘴里,嘴一合,双唇便含住了一截手指。他一愣,忙转头看虞意。
虞意刚想抽回手,看着少年青涩俊秀的面庞,手指往前一伸,将糕点往他嘴里怼了怼。身子往书箱上一座,挡住可能来自外面的窥探。
谢翡脸一红,下意识控诉道:“你故意的。”
虞意不接他的话茬,手指轻轻搅了搅他的舌头,非但不正经,还轻佻,连声音、说出的话都很不要脸。
“真软。”
只见少年耳垂红得滴血,身上的汗冒得更厉害了。他头往后一仰,吐出她的手指,面红耳赤地正色道:“男人不能说软,要说硬。”
虞意眉眼一扬,轻轻“哦”了一声,眼神往下一扫,“好,你真硬。”
谢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耍流氓!
他似被调戏了的良家妇女一样恼羞成怒,“你往哪儿看呢?”
虞意笑而不语,只用刚刚被他含过的手指拈起一块糕点放进自己嘴里,吃相极其优雅。然而,谢翡却在她的目光中,感觉自己身上的衣服压根不存在。
这女人成精了!
他不自在地撇开眼,声音都有些发沙,“我觉得,那个卫生,该讲还是得讲一讲。”
“哦。”
“嗯。”谢翡镇定地应了一声。
虞意:“可是我是野蛮人诶。”
谢翡:???
哪个野蛮人长她这样儿?别以为他年纪小好骗!
谢翡木着脸说:“所以,更要心向文明。”
说话间,他并不敢看她,垂着眼,落点却仍在她身上。因为是坐在书箱上,那本就不长的裙摆又往上爬了一截,堪堪只到腿根。
她的肌肤极白,又极细腻,因为没有腿毛,有一层颜色浅淡的、不细看根本注意不到的汗毛。
不论是美还是性感,仿佛都是天然的。
谢翡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突然听见虞意问:“要摸一下吗?”
惊骇之下,谢翡猛地抬头,却见虞意手上不知何时抱了只白猫,白猫冰蓝色的眸似玻璃珠一样,正冷淡而高傲地注视着他,身体却被怼到他面前。
谢翡狼狈地撇开头,嗓音干涩,“不了。”他掩饰性地喝了口果汁。
虞意抱着猫,目光掠少年清瘦的身形,线条修长好看的大腿,笑了笑,克制住想踩上去的欲望,用猫尾扫了扫他的脸,说:“那我先出去了,你要是累了也出来,这里的事不急,什么时候做好都行。”
“嗯。”
虞意转身朝外走。在转过头的那一刹那,她看了眼小白,心中暗暗庆幸,幸好它来了,否则刚刚……着实过于不得体了些。
谢翡看向她的背影,只见淡蓝的裙摆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飘摆着,裙下的线条隐隐若现。到门口时,她特意为他开了空调。
凉风习习吹来,有些冷。由于通风好的关系,这房间里原本不热的。他身上出的那些汗,都是因为她。
他在原地平静了会儿,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又冲了冲手臂。看向洗手间的镜子时,他抿了抿唇,仿佛她的那截手指还戳在他嘴里。
将糕点怼进去时,她还勾了勾他的舌头,就像是,她用手指在和他接吻。
在这一刻,忽然之间,他好像明白了以前他十分唾弃的、觉得给男性同胞丢脸的某些痴汉的行为。如果能不留痕迹地带走她的一两件私人衣物,且是她穿过的,他想,他可能、也许、虽然不会真的这么做,但渴望是真切存在的。
虞意正和顾安宴在回廊的转角处聊天。
她手里照旧点着烟,粉丝遍布全国各地、如今正炙手可热的青年影帝顾安宴眼里却独独只有虞意一个。只是,关乎虞意的感情,他听得极多,因此从不敢表露出来,唯恐遭她厌弃。
此时聊天,也不过是说些工作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