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先前的烦躁和郁闷被消解得七七八八。
虞意:爬。
小朋友:这多少有点不雅观
虞意:……
小朋友:明天我能带拍立得过去给你拍照吗?
虞意被顺了毛,这点小事还是愿意宠着谢翡的。
虞意:可以。
很快,手机上的群消息中出现李嘉雯和王小胖最新发言。
李嘉雯:翡哥还说过情侣做什么事很蠢没?
王小胖:用拍立得自拍,以及,拍私房照
王小胖:用我翡哥的话来说,就是可以,但没必要
“咔嚓”一声,虞意截图,转发给谢翡。
小朋友:当时年少轻狂……
虞意忍俊不禁。
下一瞬,谢翡便看到,对面的灯又亮了起来,靠着窗棱的虞意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他的嘴角亦忍不住上扬。
一夜好梦。
谢翡起床时,天色才微微明。
他关掉空调,推开窗,对面的虞意还在睡。窗户是洞开的,只有薄薄的纱帘被风吹得飘浮着,能看到纱帘后虞意横陈在竹席上的,影影绰绰的身形。
吃过早饭上完货,张清芳忧心忡忡地说:“阿翡,我还是觉得,你和虞小姐这事儿不靠谱。”
毕竟,虞意长得那么好看,又有名又有钱,年纪也不小,正是该结婚的时候。
而且……
想到虞意说过的话,她望着谢翡欲言又止。
谢翡将一箱箱啤酒码好,早晨刚洗过澡,额头上又有了汗珠。
当他双眼静沉地看过来时,张清芳一时语塞,摆手道:“当我没说。”
“嗯。”谢翡应了声,汗也不擦,就往外走。
张清芳见了,扬声问:“你又要去哪儿?”
“虞意家。”他应了一声,头也不回便进入了清晨的人流之中。
街上的叫卖声、早餐的香气都依旧。
张清芳恨铁不成刚,只觉得自己家的儿子小小年纪,就被一个女人给拿住了。
然而,想到拿住她的那个人是虞意,身份地位和他们家天差地别,心里顿时露了怯。好像被这样一个人拿住,也不算是坏事。
毕竟,在她的心里,她的儿子配得上最好的。假如虞小姐这样儿的还不行,那谁能行?看过了虞小姐这样儿的,她还能看得上别人?
总不好让谢翡打一辈子光棍儿。于是,她只好在心里别别扭扭地同意了这门亲事。
隔壁,王奶奶家的孙子坐在自家店面门口的一张小板凳上,小小的一只,正低头看着一本地摊文学,用清脆童稚的嗓音朗诵道——
“举凡爱情,大多发生在夏天。汗珠从人的额头、肌肤上一颗颗滚落,无数的费洛蒙从汗液中挥发,人便像猫,纷纷寻找自己的猫薄荷……”
一段话没念完,谢翡便听王奶奶一声断喝,“小兔崽子,瞎念的什么?这也是你能看的?!”
童稚的嗓音委委屈屈,“可,可我是在你床边拿的啊。”
“你还敢顶嘴?”
……
在嘈杂的人声中,想到同学曾经说起家养猫咪对猫薄荷上瘾的样子,谢翡的唇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虞意最喜欢他的时候,好像就是他热得出汗、隐忍又狼狈的时候。
他愿意做虞意的猫薄荷。
天干物燥。
清晨的太阳还没出,世界已经变成一个蒸笼了,天际也现出隐隐约约的红。今日仍有花农用三轮车拖了一车的花来卖。
谢翡买了一支木樨。
到虞意家和文姐打过招呼后,得知虞意还没下来,他便上楼,将那支木樨插|入青瓷花瓶中。
往床上一看,虞意还在睡觉。
她没开空调,寸缕不着地躺在绿色的竹编凉席上,肌肤像雪腻的脂膏。
拉了一半的窗帘在晨风中轻轻飘摆,那只已和谢翡混得熟惯的白猫蹲在她的腹部,睁着一双无辜的蓝眼睛歪头看过来,毛绒绒的尾巴一甩一甩地,轻轻地,来回地扫在圆润的肚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