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吃,但是蒋晨茜是真饿了。
上学之后脑力劳动远比体力劳动更容易带来饥饿感,更别说是在身心都受到学业压力的时候。
小食店门口下了晚自习的学生还不少。
计嘉被蒋晨茜生拉硬拽地过了马路,正巧蒋晨茜爸妈打电话来了问她什么时候到家。制作时间需要很久的东西她是没法吃了,但回家前还是准备带个面包回去。
便利店的货架上日期新鲜的面包刚摆出来,计嘉看着面包上的肉松和热狗在包装袋下若隐若现,她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坚决地错开了目光。
以前计桉说过她人太狠了,一个能压制口腹之欲的人无论以后干出什么事情他觉得都不会意外。
计嘉就站在收银台旁边等蒋晨茜,可一转头就能看见面前的关东煮和烤肠。
到处都是诱惑。
……
“阿让。”
陈清让站在离烧烤摊稍微有点远的地方刷手机,这会儿还没轮到他们的号呢。听见徐恒易喊自己的时候,他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嗯?”
徐恒易指着便利店。
这些个日系的便利店装修风格都差不多,墙面喜欢换成玻璃。
徐恒易指了指便利店,陈清让还以为晚饭一碗面加个饼配三个煎蛋以及还没好的百来块烧烤还不够他吃的:“还吃?”
可说着,陈清让的视线穿过玻璃看见了站在收银台前的人。
她看了很久的面包还有收银台边的烤肠和关东煮,可只是咽了咽口水什么都没买。
徐恒易站在陈清让旁边,碍于他们的关系,他说得很小声:“你妹妹这么节俭的吗?你一周给她多少零花钱?”
陈清让没接话,徐恒易这话说的像是他多苛待她一样。他这会儿有点理解后妈为什么喊冤了,他让她有地儿住,家里还有佣人给她洗衣服……但是他好像确实没有给她钱花。
暑假来他家的时候什么说辞来着?
——母亲去世了,走投无路了。
母亲好像还是生病去世的,留给她存款是不可能了,不在外面欠钱就不错了。自己好像确实没给她钱花,要给的吧……
陈清让越想越烦,陈湛林给他留了个什么烂摊子?
他妈的。
这是陈湛林女儿吗?这都快成他女儿了。
徐恒易瞄见他出神的样子,只是轻轻笑了笑。余光瞥见走过来的人,咳嗽了一声提醒陈清让。
周祺立转着手里的号码牌:“刚去问了,前面还有两个人,等着吧。”
周祺立和他们同级,但高三班级多,一层楼没塞下周祺立他们班级在四楼,平时不常见。和陈清让玩一块儿也纯粹是因为徐恒易和周祺立初中的时候玩得比较好。陈清让鲜少自己主动去交朋友,人和人相处也讲究舒适圈,运营这个圈子得耗费不少精力。
但如果是和徐恒易玩得来的,带来跟他一块儿,他也能接受。
陈清让将视线收回来,哦了一声。
“周六几点啊?九点?十点?”周祺立问。
放学前几个人说好周六去找陈清让玩的,说是来他家找他玩,不过是想玩他暑假刚买的那台顶配的电脑。
徐恒易原本计划是下午去:“你起得来吗?”
周祺立:“又不是冬天还赖床,夏天起来还不简单啊?”
他俩约着时间还没定下来。
陈清让瞥见计嘉已经从便利店里出来了。她手里空空的一样东西都没有,站在门口和蒋晨茜挥了挥手就转身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陈清让总觉得她看过了,但好像又没有。
-
陈清让到家的时候,廖姨还没睡,在包小馄饨。
听见开门声,廖姨从厨房走出来:“吃夜宵吗?”
陈清让没吃,从冰箱里带了瓶饮料就直接上楼了。在二楼和刚洗漱完从浴室出来的计嘉碰上了,她刚洗完澡,睡裙不算特别长,露出一截小腿在外面。看着胳膊和腿都很细,感觉像是不吃饭一样。
他快速回忆了一下,她好像真的顿顿都不怎么见荤菜,陈清让难得几次吃食堂好像也全是素菜。
真这么穷?
计嘉穿着睡衣,手里拿着她的洗漱包。
本来她就打算这样直接走开的,但发现陈清让一直在看自己。
他前些天的冷战可不止是在学校里,在家里也不会和计嘉交流。这会儿站在原地盯着自己看倒是把计嘉这种早就习惯了被注视的人都看得有点一头雾水。
顺着陈清让的视线,计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躯干和四肢,都健在。身上也是普通的睡裙和拖鞋,出来之前她还对着镜子护肤,肯定也不是自己脸上有什么奇怪的脏东西。
默了一会儿,计嘉得出一个结论。
结论有点变态,她面露嫌弃,有点困难地开口:“你要睡裙链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