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冻坏了手,小心。”
贺延臣接过戴上,下了马车,吩咐了成二几句,翻身上马:“驾!”
姜予安回府的路上,再没有什么别的风波,刚刚的乱战之后,也没有人死伤。
这时事情更清明了些。
有些人知道了她要出府,拿她作饵诱贺延臣出宫。
是谁?
害皇帝中毒的凶手?
迷雾重重……
姜予安满心心事地下了马车,无意间撇了一眼,却正好看到一人扭头。
是个男子,脖子上黑的一片。
可看露出来的那半块,怎么形状那么像……她父亲留下来的花样。
并且是完整的。
可实在有点远,她也没有看的太清楚。
姜予安赶紧和成二说了一声,成二即刻吩咐人去追,她也不敢在门口多待,赶紧进了扶云轩。
整个定国公府暗流汹涌,定国公和长公主都进了宫。
皇帝此次中毒,实在是凶险万分。
若说是今日中毒的,可如此一下子把人毒成这样,需要计量大,毒性强的药,可每道菜都有太监试毒,所有太监都没事。
若说是慢性中毒,御医每天都会给皇帝请平安脉,可偏偏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贺延臣想了一路。
刚刚那个进来禀报的下属,是他亲信,他是极其信任的,应该不会背叛他,大概率是有人通报给他,他着急回来禀给了贺延臣。
那那人把他调走是为什么?
如今皇帝这边围的水泄不通,大臣们都在,凶手绝不可能接近皇帝再次下手。
既然不是要杀,那就是要藏。
他作为大理寺卿,和刑部一起调查此案,刑部主要调查引起皇帝中毒之物的来源,而大理寺,则主要在皇帝寝宫找线索。
皇帝寝宫……
贺延臣当时就在皇帝寝宫,亲自带人搜查,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看来重点是皇帝寝宫里的某样东西。
这样东西可能会直接暴露凶手,所以才铤而走险要把他调走。
他也确实成功了,姜予安着实是他的软肋。
而且,他引以为傲的大理寺,可能也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干净。
贺延臣甫一进去,问成一:“可有收货?”
成一摇头。
贺延臣走到寝宫门口,成一在他身旁。
“我走之后,可有谁动作可疑?亦或是有不熟的人进来?”贺延臣轻声问,眼睛扫视着还在屋内搜查线索的众人。
“二爷,没有。”成一还是摇头。
“我走之前叫你记下殿内陈设,如今可有什么东西少了或者变了?”
贺延臣缜密,他做什么事情都会留一手,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成一稍稍上前,仔细辨认着。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他都没动,直到看到桌案上的小香炉。
“二爷!”他低声,扭头看着贺延臣,“桌案上的香炉似乎动过。”
屋内的陈设实在太多,但成一记性极好,否则也不会跟在贺延臣身边。
贺延臣闻言,走进寝宫,并没有直奔桌案,而是先四处查看了一番,最后才到小香炉处。
这桌案皇帝常常用,如今上面摆着繁复的折子,还有纸币,朱砂等等东西,满满当当。
还有一个,那就是这个巴掌大的小香炉。
皇帝平日里不爱香,但偶尔几日也会点,这小香炉没什么异样,和之前那个一模一样,唯有一点。
原本的小香炉,花样朝外,如今却朝里。
如果大理寺众人查看过,翻动过,会有标记,而此处,没有。
贺延臣眼神余光盯着在场的所有人。
如果没有人进来出去过,那么肯定是在场的某一个人趁人不注意换了香炉的,并且还在身上,因为他没有机会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