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于曼的眼神还是柔软极了,比起期待,似乎更多的是等待的决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
丹野蕾也决定不再当总是深不可测的那一个了。所以她对女人回笑道。至少她还做得到让自己的酒窝泛起至最美的状态,而眼前的金发女人马上转为一种慌张而迷恋的目光。
「我还是喜欢你家的店。」
「呃,你们知道我们还在这吧?」
在气氛开始变得微妙之前,男经纪人摸了下鼻子,尷尬地打断。然后接道:「总之,好吧我忘了本来要说什么去了——卢导晚点也会过来。你们自己收敛一点。」
「好了,还有别的事吗?」
carol倒是先出声的那一个,将冰袋移开太阳穴,上头已经有了浅浅的红印。她朝男人转了圈眼珠,像在督促着什么,又道:「因为我真的很需要有个人载我回去,我的眼皮快闔上了。」
「我很不愿意这么说,公关还在等我们——」
「半小时就好,」
carol的厌世程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连丹野蕾都对她產生了同情。
「我只想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半小时。再说,报导细节都确认过几百次了,反正结论就是人没事,电影还会拍。」
听到关键字,金发女人哀嚎了一声。丹野蕾这才意识到,她们在今天之内有百分之百的机会要上镜头过个场,她们的公关团队不可能放过这种女英雄形象的题材。
「……现在离开的话,」
思考片刻后,麦氏还是无奈一笑,走向门口熟练地拎起女人的包,两人的身高差竟让画面有些温馨了。他另一手将冰袋包在掌心里,一手在开门后对carol说道:「我让你在车上睡四十分鐘。我们绕个路,让公关等一下不要紧,他们上次还放我们鸽子。」
上次。想起夜宿乐于曼家后,隔天早上马上被偷拍到的那次,丹野蕾没忍住自己唇角上的快意。她现在还是对乐于曼感到很抱歉——其实那晚,她从浴室试着偷溜到卧室的时候就已经不小心和乐母对上眼了,但她们最后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这或许能够很好地解释乐母稍早听到她关于灵魂伴侣的那段话时眼神里的欣慰,而不是过多的惊讶或难以预测的情绪。虽然没了惊喜,至少结果还是让乐于曼和她的家人感到放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真不敢相信几个月前的她还恨不得乐于曼只是她恶梦里的配角。丹野蕾不禁想,她们的心路歷程很有潜力成为好剧本。
「这种关係太不健康了。」
在carol半推半拉还嘮叨着要两演员今天多补充营养的男人离开病房后,丹野蕾听见她身旁的金发女人忽地感叹。
「我知道。」
想起自己过往的敌意,她甚至感到有些难为情。但在乐于曼面前,她还是想维持住自己摇摇欲坠的人设,最后一次。所以她故作从容地对女人回笑道:「所以我在努力改变了,好吗?我甚至答应麦麦会去找他的自我成长导师谈谈。」
「……我是指我们粉丝的关係,太相爱相杀了。」
乐于曼倒笑得坦率,浅金发丝随性扎成一个松马尾的模样让人想起她上一季为dior拍的春季形象,还要用特别温柔的音调追问道:「我以为你才是拍了两部影片教人达到心灵平衡的那一个?」
「事实上是三部。」
挑眉,丹野蕾似笑非笑地将金发女人今晚穿过的便服扔到她怀里,催促道:「穿上吧,我知道你没事了。我们离开这里。」
她可能会后悔——哪一次不呢。丹野蕾的确总是在她们之间的各种荒唐发生后才后悔没早一点做出更好的决定。例如在週期开始前先了解所有关于灵魂伴侣的知识、在去乐于曼家吃晚餐前换掉自己的纯白胸罩和对双女主角的事儿做事实查证……所以,没错。她该在这成为更大的问题之前做出改变,女演员的自我修养。
「等等、离开?卢导不是要来吗?」
乐于曼满脸疑惑的模样倒是挺可爱的。丹野蕾将眼睫前的红发顺到耳后,压抑着不将自己的心痒表现在脸上。
「别担心,我会先跟他的助理说一声,他肯定有比这更重要的事得处理……」
而下一秒那女人便将脸蛋埋进看起来过份柔软的一团外套里。
这让红发影后终于坐不住了。
「跟上,louise。」
起身,丹野蕾象徵性地板起脸孔,在手心贴上门把的瞬间还是绷不住上扬的唇角,属于两人连结的标记在她的上衣下热烘烘的。
「你不会想错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