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裴珛枝刚才那句话落下,祁商回到?了座位。
他看到?课桌上,课本压的那份试卷,上面还一张纸条。
简单的写了几个字:你的试卷送过来了。
看上面的字,很清秀,不像是?苏炜杰留给他的。
祁商一边落座,一边看了一眼旁边的虞楚熹,她正在做卷子,上面的字体,娟秀而清瘦,跟纸条上的一模一样。
原来那张纸条是?她留下的。
祁商抽出那张纸条,他对折,压到?了课本里。
没?有丢掉。
虞楚熹没?注意祁商那边的动静,她还在埋头做试卷。
进入高三,大多都是?这?样一个状态,总有一大堆做不完的试卷。
即便她刚转过来,却也很快适应了新学校的新生活。
时?间在重复的日子里变的恍惚冗长,很容易模糊今天具体的日子。
几乎每天都过着重复的日子,也没?太多闲暇的课余活动。
像是?穿梭在一条暗道里,没?到?尽头时?,只能埋头赶路。
在这?样枯燥单调的生活里,唯一的光亮,就是?平日里她跟祁商那些似有若无的连结。
与羁绊。
朦胧缱绻,戳不透,却也好似融化?的冰水,点滴落入心底,忽略不得。
却也只能深藏在心底。
日子转眼即逝。
过了农历新年?,短暂的春天过去后,很快就迎来了夏天。
高考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五月中旬的盛夏,临近中午,人很容易困倦。
最近这?些日子,虞楚熹常常熬夜,昨天更?是?因为一套物理试卷,熬夜到?凌晨五点多,才将近睡了一个多小时?。
早上起来,她喝了一大杯咖啡提神,可?到?中午这?会儿,她已经困到?撑不住了。
坐在课桌上,她就禁不住一直连连打盹。
到?最后,她终于撑不住的趴在课桌上,想?补个觉。
中午的阳光很晒,即便隔着窗帘,还是?能透出些光亮来。
也不知前排哪个同学拉了一下窗帘,窗户的边角位置一露出来,大片晃眼的日光就涌进了教室。
明晃晃的晒到?了虞楚熹的身上。
她眼皮微动,微蹙着眉心,虽然很晒,可?她却困得已经不想?理会了。
迷迷糊糊之间,她又感觉到?那些晒过来的日光,似是?被遮住了,已然感觉不到?刺眼。
她微蹙的眉心也跟着缓缓舒展开来。
就那样趴在课桌上,踏实的补了个觉。
一觉醒来,阳光还是?有些刺眼,虞楚熹下意识的朝窗户那边看了一眼。
老旧蓝色的窗帘,中间却还空着缝隙。
原来刚才投进过来的日光,并没?有被窗帘遮挡住,还是?透过上面的缝隙笼了进来,祁商就站在缝隙的下面。
几乎遮了大半的日光。
他站在那里,低垂着眉眼,松松散散的样子,望着手上的课本。
日光从他身后大片笼进来,却没?落到?虞楚熹的身上。
她抬眼,看到?前排的同学正在睡觉。
许是?觉得将窗帘拉过来,会打扰到?前排睡觉的同学。
于是?祁商就只好自个站在那里,用他的后背,帮她遮挡住了,晒到?她那边的日光。
白花花的日光没?再晃她的眼,却晃了她的心。
连带着也差一点将她藏在心底的,那些缱绻的悸动勾出来时?,她却给忍住了。
总归时?机不对,她到?底还是?没?办法去肆意感受过往那些,情不自禁生起的悸动。
虞楚熹低下眼睫,开始继续做那些还没?完成的试卷。
仿佛当作她跟祁商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冷漠凉薄。
还以为一天天过去,流失的日子会像白开水一样冲淡,那些微妙的悸动。
却不曾想?,结束高考,毕业的那天,祁商还是?约她去阳台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