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滞了,冷风无声地落在光裸的小腿和膝盖上,郑知夏动了动湿润的唇,讷讷叫了声“哥”,而林霁的手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绿灯重新亮起。
“这就是我担心的,”林霁无奈道,“知夏,这种事很容易让人产生对同性的厌恶和恐惧,当然,也会有一部分人可能会因为这种事误入歧途,所以我觉得你可能需要预约一位心理医生。”
——歧途。
破皮的嘴唇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郑知夏慢吞吞地拧上矿泉水瓶,又慢吞吞地开口应了声好。
“等比赛结束,我就去看看。”
但他知道心理医生帮不了自己,没人能将一棵树变成漂亮的玫瑰。
“哥,”郑知夏笑起来,圆润的眼睛有点迷蒙,“那万一我真被他带偏了呢?你是不是就不愿意理我了?”
林霁皱了皱眉,说:“这种事不能随便拿来开玩笑。”
他没有回答,于是郑知夏已经知道了答案,人不会对早已遇见的结局感到过多的情绪波动,因此他只是飞快地眨了下眼,看向前方亮得刺眼的街道。
“空调太冷了,”他说着,吸了吸鼻子,“哥,你放心,我只是随口说笑,绝对不会误入歧途的。”
哪里来的歧途呢?
郑知夏从来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
暑假很快地到来,林霁今天休假,他给郑知夏打了电话,冰冷的机械女声透过听筒传来: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
他意外地挑了挑眉。
郑知夏的销声匿迹已经有一段时日,理由是期末实在太忙,不过要林霁来看,忙见不得有多忙,逃避的意思倒是很明显。
但也能理解,那种事换做谁撞见了都会尴尬。
——如果是别的人的话。
林霁难得回了趟家,母亲在客厅里和上门的美甲师聊天,听见动静时含着笑意抬眼,而后微不可查地拧起眉。
“怎么回来了?今晚不是要和valina约会?”
“只是一起吃餐饭,”林霁语气淡淡,“母亲未免太心急了些。您放心,我只是回来找一趟知夏。”
“知夏?”林夫人眼神奇怪,“他一早就赶飞机去了,白露陪着他一起,前不久才从机场回来。”
林霁脱西装外套的手一顿,站在楼梯上转身看向自己的母亲,温和的眼微微垂着。
“好,我知道了。”
他又转身出了门,驱车离开这座总是显得冷冰冰的宅子,郑知夏要去北方竞赛,这是他知道的,但他不知道郑知夏是今天离开。
林霁前两天才问过郑知夏要不要送他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