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皎皎忽然拉住了他的袖子,轻咬薄唇,“对不起,我起先只是想母亲不喜欢我,我顺着她些能让她高兴点,没想到我这般不争气……”
她脸上还带着经历大火后的焦黑灰尘,裙摆都烧焦一块,怎么看这事于她都是无妄之灾。
“不是你的错。”顾钦伸手擦了下她脸颊上的焦黑灰尘,“你没事就好,先回去休息,我很快回来。”
顾钦轻拍了下云皎皎的肩膀,叮嘱两句就去了偏院。
云皎皎看他离开,转身的瞬间收起脸上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草草擦了下脸颊。
屋内没有点灯,云皎皎独自进屋,不成想一抬头径直看到屋内桌边闲散而坐的司延。
云皎皎一个激灵,后背撞上门板,“哐当”一声!
他身处于黑暗之中,总是自带一股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像是房间里瞬间就被他的气息笼罩侵蚀。
她回过神,刚想要开门出去,司延开了口,“帮了你,反而见我就想跑是什么道理。”
云皎皎手指扣紧门栓,“今日我闯了祸,见侯爷自然是怕的。”
“怕?”司延似笑非笑的看她,“怕我没被你气死?”
“不敢。”
“你可太敢了。”司延别有深意的说着,“盛世王朝的唯一嫡长公主有什么不敢的。”
“这一把火烧得聪明,既坏了仇人的财物地产,又断了婆母的刁难,还能让我做这个恶人压你婆母消停,你坐享其成。”
云皎皎掀起眼帘,那双漂亮得桃花眸带出星辰般的明光。
是,她就是故意的。
她曾身为嫡长公主,即便是失忆,忘记对自己从前的行事作风,也从不觉得应该和对她起过杀心的殷芳讲什么心慈手软、长幼尊卑。
无非是看在顾钦的脸面上,教训几下不至于下死手。
云皎皎偏不松口,“我当真是无心的,侯爷非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司延轻“啧”一声,忽然起身,云皎皎立马浑身紧绷,警惕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朝着她走过去,“所以我是被你白利用了?”
云皎皎看着他一步步靠近,不吭声。
司延手指拨开她一缕耳发,查看她颈间还未消退的红痕,“这话听起来是挺没良心,不过说的人是你,我就不奇怪了。”
云皎皎片刻后意识到他在看什么,立马遮盖住身上的痕迹,手还没盖上,忽然被男人冰凉手指扣住摁在门板上。
司延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那抹红痕,“昨晚圆房了?”
云皎皎手指收紧,却被他死死的摁住动弹不得,“这好像跟你没有关系。”
司延越过她的话,“这么大火气,是不是不喜欢,没伺候好你?”
云皎皎被他问得脑袋充血,被触碰的地方变得艳红滚烫,顺着脖颈攀爬到耳根,却还是犟着一股劲跟他对着来,“怎么不喜欢,我喜欢死了,侯爷如今还管到我们夫妻间的事了。”
谁料司延不怒反笑,“喜欢啊……”
云皎皎被他笑得心里发毛,“你放开我!这外面都是人,若是我叫……”
“你若是想叫早就叫了,”司延不紧不慢道,“又不出去,又没有叫人,你有话想跟我说。”
云皎皎发觉这人也是聪明的过分,起先是想要再谈,但他几句流氓话让她硬是没心思开口,“没有。”
“那让我来猜猜。”司延手指顺着她的颈间爬到耳朵,刮了下她的耳珠,“还是想要与我交易的事?”
云皎皎抖了一下,却没有否认。
“我一直很好奇,你们夫妻这么和睦,你怎么不和顾钦商议,让他与我谈,反而要以身犯险,与虎谋皮。”
云皎皎听着他的话,轻皱了下眉,她适才发现自己好像的确没想过与顾钦商议,也不觉得这件事能和他商议,无非是跟随潜意识的行为,但却没有细想过原因。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也不完全信任他。”
云皎皎心尖一颤,下意识反驳,“侯爷一定要每次都挑拨离间吗?”
司延略过她的问题,“从上一次你知道他带你入我府邸开始不信任,但你没有证据一时半刻又无法接受。你接受了这个,就代表你要接受他不仅这件事是在利用你,从前的桩桩件件都是假的。你还要接受你丧失了所有至亲至信之人后,连唯一的关心和希望都是利用。”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无法第一时间接受,她的心理反而会因为恐惧产生补偿行为,就是与他更为亲近,甚至接受圆房要求。
云皎皎同样,她呼吸变得剧烈急促,盯着司延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所以你是想要告诉我,我的丈夫不可信,然后让我来相信你吗?”
司延语气中满是游刃有余的尖锐,“这个丈夫不能信了,不妨换一个。我们的关系,想必比感情关系要稳固的多。”
“我们会是什么关系?”云皎皎看着他的眼睛,像是黑夜中蛊惑人心的妖精,放轻了声音,“肉-体关系吗?”
司延把玩着她的耳珠,没有正面回答但字字都是答案,“你知道我想要什么,除了你任何条件都不够让我心动。”
云皎皎觉得自己像是暴露在野兽视野中的猎物,被直白的索求。
他轻拉了下她耳垂,“考虑考虑?”
云皎皎握住他的手,从她耳朵上拉了下来,“其实以侯爷的身份和样貌,寻一个通房丫鬟应当比我要容易的多。”
司延忽然放肆的笑了,“通房丫鬟如何比得上他人所爱。”
“你!”云皎皎还是比不过他不要脸,她刚要发作,忽然身后传来顾钦的敲门声,“皎皎,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