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娟看着小崽子迈着小短腿下楼。

    她笑着抬眼，看着姜棠，“嫂子，首都的教育环境这样好嘛？”

    嫂子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来的，又好看又有些。

    她又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说实话，若是肚子里这个是个小姑娘，我以后想让她接受最好的教育，选择也多一些。”

    姜棠眨了眨眼，“嗯，这是自然的。”

    文娟声音还带着一丝庆幸，“嫂子，幸好你来了，不然我怕是一辈子也接触不到这些，哪里敢生孩子。”

    姜棠摇头，这个功劳她可不敢认领，就凭借和田跟娟儿的努力，这都是早晚的事。

    文娟的手摸上姜棠的手背，贴上去。

    “嫂子，之前我跟你说，我和和田不敢生孩子，可不是开玩笑。”

    “我喜欢闺女，却又真怕生了个闺女。”

    姜棠皱眉，有些不理解，“怎么会这么想。”

    文娟闭了闭眼睛，“只要一想到要是生了个闺女，没办法给她好的物质条件，提供不了一个她能接受良好教育的环境，我就很害怕。”

    她握着姜棠的手紧了紧，“害怕她没有选择，只能在村里选择，若是眼光不好，一辈子就毁了。”

    姜棠其实还是有些不能理解。

    文娟轻声道，“村里的男人有好的，但更多的是像姜虎这样的，没本事又脾气大的混混，一辈子都没出息，好一点的倒是踏实能干，但是脑子里根本就不知道上进是什么东西，每天只知道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层不变日复一日的过枯燥乏味的穷苦生活，更多的是自己不是个东西，还要找个媳妇伺候的人，我要是生了女儿，实在害怕会遇上这样的酒鬼赌鬼。”

    姜棠反握住她的手，温声道，“也不都是这样的不是，和田秦宵他们也是农村的，但是他们有上进心，能干，以后越来越好的。”

    “娟儿，你是不是太悲观了。”

    文娟低头看着自己的肚皮，轻声道，“嫂子，你可能很少在农村生活过，我是真的怕。”

    姜棠确实很少在农村生活过，有小时候部分的记忆，但是确实很少跟村里的人交往过。

    文娟眼底带着一丝羡慕，轻声道，“嫂子你见过我们村里最恶心的人渣估计就是姜虎了对吧。”

    姜棠点点头。

    她很少跟村里其他人交谈过，平日里最多的也是从文娟这里听到七大姑八大姨的风言风语，说她的八卦和坏话。

    文娟轻轻叹了口气，“是这样才好。”

    “农村里像我这样还能读过几年级的女生都少得可怜。”

    “除非是成绩一直保持得很好，家里不困难，才有机会一直念书，绝大多数最多不过就是还没念完小学，就已经开始物色嫁人了。”

    姜棠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会，小学毕业最多也不过在十四岁吧。”

    “就是这样，丫头念书晚，十六岁嫁人再正常不过。”

    “农村女孩嫁人就像是买彩票一样的，很难遇到好的。”

    姜棠垂眸，心里有些酸涩。

    文娟摸着自己的肚子，“我害怕生个女孩，要是把她养大了，附近的人就像是饿狗见了骨头，什么人渣都想来讨。”

    文娟说的话扎进姜棠的心里，她直知道文娟说的是真的。

    文娟轻轻抿了抿唇，“农村的女人，外要做农活，内要做饭养孩子，使牲口都没这么使的。”

    看着嫂子心情似乎也不好了，文娟温声开口，“幸好，现在日子好过了，我肯定能让她受到最好的教育，以后自己想怎么选就怎么选。”

    姜棠伸手摸上文娟的肚子，低低叹了一声。

    “嗯。”

    文娟轻声道，“嫂子，要是厂区里的学校建起来，厂里多的是感谢你跟宵哥的员工。”

    姜棠轻轻点头，心里无比的肯定，一定要把宿舍和里面的学校建起来。

    就算只是从幼儿园开始，慢慢的一步一步做大。

    俩个人坐在阳台上聊天，临近中午，楼下的院门被人敲响，姜棠皱眉，跟文娟对视一眼。

    听到楼下的声音。

    “棠棠，在家吗？”

    姜棠站起身来，“是卢芳嫂子。”

    文娟也听出来了，“卢芳嫂子怎么来了，听声音还很着急，发生什么了。”

    结姜棠摇摇头，“我下去看看去。”

    “嫂子，我跟你一块儿去。”

    楼下的人是卢芳嫂子，倒是不会有什么不安全的地方，姜棠就应下了，“成，不过，娟儿你小心些。”

    姜棠边回应院外的卢芳，边拉着文娟离开阳台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