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茵有点吃惊,“这么大事?你怀孕了?”
“怎么可能!想点好的行不行啊?”许馥狠狠翻个白眼,想了想,略带些生硬地道,“想你了,一起随便吃个饭,不可以?”
“可以,”黎茵笑道,“我晚上有个饭局,你正好过来出席一下,证实我有个这么大的女儿,省得外界传我是个没有家庭的工作狂。”
“啊?”许馥从小就参加父母的饭局,早参加的腻透了,再说了,饭局上还怎么说事儿啊?她立即拒绝,“那改天……”
“私人饭局。”黎茵做了决定就不容置喙,她直接打断了许馥,“好了,我要忙了。晚上见。”
……
偷鸡不成蚀把米,许馥垂头丧气地走进医院楼下的咖啡厅,正好碰上胡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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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馥——”胡蝶还没来得及换上护士服,皮衣里面套碎花裙,长靴包裹着笔直小腿,花蝴蝶一样围住她,心情一看就好得很,“今天怎么喝咖啡啊?”
“今天脑子不太清醒,”许馥抬眼对店员道,“两杯冰美式,谢谢。”
许馥平日喝咖啡很少,嫌苦,又嫌太提神儿,她本身入睡就困难,怕喝了晚上更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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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美式,”胡蝶瞥一眼许馥,“这么不清醒?昨晚干嘛了?”
许馥深吸一口咖啡,冰凉苦涩浸入咽喉,人舒爽了不少,她顿了顿,道,“接吻。”
“纯接吻啊?”胡蝶笑,“这么纯情,哎呀,又想起来我那个男大了。”
两人拿着咖啡往医院走,许馥歪头,“‘那个’男大?这么快分手啦?”
“嗯,别提了,好的时候可好了,”胡蝶想到什么,无奈地叹气,“差的时候好差啊。”
“谈恋爱不都这样么?”
“哎,不一样,你不懂,”胡蝶无奈地摆摆手,“奉劝你,和弟弟谈的话不要哄得太假了,年轻的男孩,你随便说一句什么都很当真。特别当真。”
许馥幸灾乐祸,“你都说什么了?”
“哎呀,就正常那些的呀。什么‘我爱你’‘我会陪着你’‘不离开你’之类的,”胡蝶长发剪短了些,又烫回了卷,用手指在耳边绕了几下,“谁能想到,他竟然买了戒指,向我求婚……吓死我了。他是不是疯了?”
“天,”许馥听得汗毛都竖立起来,“真的疯了。你当场提的分手啊?”
胡蝶吸着咖啡,狠狠点头,“是啊!”
“他才多大啊?工作都没找到,房子也没考虑,瞎求什么婚?我说分手,结果他死活想不开,一副要自挂东南枝的势头,毕业实习都耽搁了,给我好大压力啊。”
“啧,”许馥蹙了下眉,“未免也太恋爱脑。”
“是啊,两败俱伤。前面玩得再高兴也弥补不了我受的惊吓,他人也颓废不少,没之前那种精神气儿了……”胡蝶猛地拉了她袖子,“哎,那是不是陆医生啊?旁边那个是谁?”
住院部楼下有个静谧的小花园,平日里住院的病人常在这里散步,天气好的时候,许馥和胡蝶也会坐在旁边的木椅上咬个三明治当午餐。
木椅上坐着两个人,那身段,那笑声,除了陆时颖还有谁?
她不知道说到什么事情,笑得前仰后合。旁边的男孩也抿着唇跟她笑,他又高又瘦,笑起来有点腼腆。
“洪邦,好像叫这个名字,”胡蝶探头探脑,“普外的,怎么和陆医生认识?还挺搭的呢。”
许馥早就发现这两人常一起吃饭了,她按住胡蝶脑袋,小声道,“行了,给年轻人留点空间。”
胡蝶哈哈大笑,被她揽着往前走了。
-
尽管心中诸多不愿,许馥仍准时地抵达了黎茵发给她的定位。
这定位上显示的根本不是家餐厅,像是私人的一处别墅住宅。
门外戒备森严,保安客气地请问她的房号,确定后才放行。
她把车停下,一位穿着得体的服务生接待了她,再次礼貌地确定了她的姓名和房号。
许馥将围巾裹得严实了些,跟着对方走过曲径通幽的园林,看到仅有两三间房,且房和房之间都相距甚远,心中大概有了数。
想必这个“私人饭局”应当也是当官的朋友。
服务生只送她到屋外,距离房间还有长长一段走廊。
她颔首道谢,向前轻轻叩响了门,听到黎茵轻快的声音,“请进。”
“妈,”许馥抿唇微笑,客气地含笑望向坐在黎茵对面儒雅沉静的男人,“您好。”
“馥馥这么大了,”对方笑笑,尽管人到中年,但保养得当,眼角的鱼尾纹不太明显,“在我记忆里还是个小粉团子呢。”
“你都去北京多少年了?还小粉团子,”黎茵转头招呼许馥,“叫梁叔叔就行,过来吧。”
许馥笑道,“梁叔叔好。”
圆桌不大,估计也就是坐下四五个人。梁语堂抬手看了眼表,对许馥笑了笑。
“一会儿我儿子也会过来。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有印象么?”
许馥一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