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动静,付承泽就明白了过来,先是看了眼时间感慨了下江敛舟的变态速度,紧接着就转过头求救:“哥,舟哥,舟爷,让我参考一下标准答案呗?”
江敛舟掀了掀眼皮,没吭声。
付承泽:“?”
盛以写了行公式就写不下去了,但bking大佬向来镇定,尽管内心还挺痛苦,她看上去依旧冷静又淡定。
这会儿,她也偏过头看了眼江敛舟这边。
江敛舟这会儿倒是抬起了头,眉尾轻挑,问:“怎么?”
盛以:“?”
她那句怼回去的“你是看不得吗”都要到嘴边了,又听见江敛舟声音挺轻地说了下去,听起来颇有把握、成竹在胸的:“想跟我借答案?”
盛以脑袋上的问号都要挤不下了。
大概是过于疑惑了,很难得的,盛以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比较好。
普通人很难在别人不给反馈时还能对话下去,奈何她对着的这位大少爷实在不一般,独角戏都能自己演特别好。
他看起来漫不经心的,一副“我怎么这么人美心善”的臭屁表情,把那张卷子推了过来。
慢悠悠一抬下巴,说:“抄快点,我等着吃饭。”
盛以:“?”
付承泽:“??”
付承泽的脏话都快要憋不住了,他回头几番打量江敛舟,大概是想揣测一下这位哥是不是被人夺了舍,要不然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他回头的频率太过频繁,本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老吴都看不下去了:“付承泽,看什么呢,答案是写在江敛舟脸上吗?”
付承泽有苦难言,只能委屈巴巴地又坐好了,开始跟试卷上的题目大眼瞪小眼。
瞪了一会儿后,他才终于接受江敛舟真的抛弃了兄弟的事实,惨兮兮地自己做了起来。
而盛以,则是抬头看看江敛舟的脸,再低头看看江敛舟的卷子,又抬头看了看江敛舟的脸。
脾气不好的江大少爷都被她看得有些不耐了:“到底抄不抄?”
盛以沉默两秒。
送上门的答案不看白不看,何况她自己也确实做不出来,干脆把那张卷子拽了过来,看了眼解题步骤。
江敛舟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对着窗户,极短促飞快地扬了扬唇。
笑完他又觉得不对劲儿,可能是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笑什么,又飞速把唇角压了下去,懒洋洋靠在椅背上转尺子转橡皮转笔,逮着什么转什么。
要是付承泽看见他的表情,高低得评判一句“好一个欲盖弥彰”。
奈何大少爷倒是觉得自己冷淡得恰到好处,眼见着盛以看完解题步骤把他卷子又推了回来,他伸手接过,散漫起身,顶着周围人若有若无的注视去交卷吃午饭。
盛以往前挪了挪椅子给他让出通过的位置,仍旧低着头写着题。
一切都很自然而平常。
只是江敛舟经过她身边时,盛以突然听见他声音极轻、有些吊儿郎当地问了句。
“不生气了?”
问完,他似乎也没好奇她的答案,捏着自己的卷子径直向讲台走去。
……要不是挺信任自己的听力,盛以都会怀疑刚才是自己幻听了的水平。
她盯着江敛舟远去的背影,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个有些奇诡的念头来——
难不成刚才江敛舟主动问她抄不抄题目,是觉得上午没答应她拍照卖钱所以她生气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盛以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起来。
说句实在话,虽然她看上去脾气不太好,但其实她极少生气。
再准确地说,盛以是个情绪极为稳定的人,很少因为外物或喜或悲,甚至有些时候会对周围人表现出一些钝感。
所以上午的事,她肯定是郁闷了一下的,但也只是在惋惜快要到手的小钱钱而已。
何况她很明事理,照片是江敛舟的,他答不答应理所应当都是他的权利,她凭什么生气?
站在江敛舟的立场上看,大概是盛以生气了一上午没理他,但……
站在盛以的角度看,那就是正常的她罢了。
拜托。
她,盛以,天生逼王,话少没表情,从来不好聊天。
只是话虽如此,这会儿回想了一下江敛舟的反应,盛以却很难得地从心底冒出来些难以言喻的愉悦。
……像是被哄到了一样。
嗯,看上去这位新同桌好像也没那么让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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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承泽一路狂奔进食堂、排完长长的队还是没抢到最后一份糖醋排骨、筋疲力尽地找到江敛舟时,大少爷已经悠悠哉哉地快吃完饭了。
两个人的对比实在太大,付承泽很难不怨念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