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奴,珍而爱之,愿以万金相聘。
“滚!你不是朕的狸奴,朕的狸奴也不允许你污蔑!”像是被人直白的戳中心窝子的裴珩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把人推倒在地,半压的凤眸中全是森冷的杀意。
一向待人疏离有礼的人爆发了那么大的怒火,还是因为一个女人,就像是往白若裳的心里扎针。
她不明白像宋嘉荣那种心肠歹毒,嚣张跋扈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能迷得像陛下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是非不分!
殿内听到声音的宫人立马赶过去,虽好奇发生了什么,但也时刻谨记在宫里头想要活命,只有多做少听少说。
站在一旁的白若裳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又青又白,随即转身走出去。
等她出来后,悯枝不放心的问道:“娘娘,先前里面奴婢听到里面发生了不小的动静,可是发生了什么。”
“本宫让你查的消息可有回信了。”白若裳一回想到她都甘愿当那人的替身了,还不被接受,胸腔中像被人纵了一把熊熊燃烧的怒火。
“消息尚未传回,不过到了傍晚应该就会传回来了。”
第65章 七夕
很快, 裴珩病了的消息也传到了岐黄班,谢玄衣很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化。
他应当是唯一一个知道师妹同那人之间的过往的人,也担心师妹会因为他病了而心生怜惜, 愧疚。
“师兄何故一直那么看我, 可是我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宋嘉荣说着,还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颊。
谢玄衣见她并没有异常,那颗悬起的心才往回放,继而转了话题,“没有,只不过是发现师妹戴的簪子很衬师妹。”
她在郦城的首饰只有一根在普通不过的木簪,来了上京后发簪倒是多了几支精致又不失可爱的珍珠簪, 碎白玉簪, 还有小小一朵的迎春花簇成团的绒花簪。
戴着木簪的师妹已经美得令人移不开眼,何况是最近开始打扮,说是打扮,也不过是换了几支新簪,裁了新衣。
“因为我想到我治病救人,又不耽误我爱美, 还是说,师兄认为我这样不美。”手指抚上发簪的宋嘉荣抿着唇, 漾出一个清甜的笑容。
她被师父捡回来的三年里, 她拼了命的学习医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如她那么大的女郎都会有一两样爱好, 打扮, 美食, 讨论谁家少年郎生得好看, 可她都没有,反倒是不分昼夜的把自己投身于忙碌中。
因为她一旦停下来,心里就会产生某种罪恶感,认为像她这样的人不配享受。
或许,她也要为自己考虑一下,或者说,学着多爱自己一点。
她喜欢一切漂亮的衣服,首饰,那她为什么不能继续喜欢?
学医不耽误她臭美,救病治人也不耽误她爱美。
“师妹你能那么想最好,人在爱世间万物之前,都得要先学会爱自己,自己都不爱自己,又谈何爱世人。”谢玄衣见她真的没有因为他生病而产生多余的情绪波动,难免松了一口气。
稍不知宋嘉荣没有什么反应是因为知道,他生病了身边多的是太医照顾,也轮不到她一个小小医女关心。
再说,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硬要说,也是君王与子民。
“宋大夫,外头有人找你。”从外面进来的人喊了她一声。
谢玄衣眉头皱起,“你可知道是什么人。”
同窗回,“是一男一女,瞧着倒像是宫里头出来的。”
宋嘉荣向同窗道了一声谢后走出来,来到缠满青藤绕枝的月门,远远地看见一个长相白胖的男人和一个容貌秀丽的姑娘正在说话。
白胖男人说话时特意翘起兰花指,咯咯咯笑起来,“宋大夫果真如传闻中一样生得貌美动人,难怪太后娘娘一直念叨着说要见你一面,这脸蛋,瞧着简直比宫里头的娘娘生得还要娇艳。”
闻言,宋嘉荣眉心一跳,她可不认为自己同楚太后有什么好见的,之前她在宫里不小心遇到了自个,哪一次不是横眉竖眼的大骂晦气,同理,她也不喜欢见到对方。
垂下眼帘,受宠若惊道:“民女多谢太后娘娘抬爱,但民女出身乡野,行为粗鄙,怕是难登大堂之雅,也担心自己礼数不周惹了太后厌烦。”
姑娘则是盯着宋嘉荣的脸一言不发,反倒是两条眉毛跟着越皱越深,像是强行拧成一团。
“宋大夫此言倒是失笑了,太后娘娘慈悲为怀,又乐善好施,宋大夫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人,又怎会难登大堂,还是宋大夫觉得,依太后娘娘的身份邀请不动宋大夫。”男人后一句可谓称得上是警告了。
他就差没有直白的说,你若是不去,那就是不把太后放在眼里,藐视皇权。
“民女绝无此意,只是民女今日恐怕不得闲,待改日一定亲自同太后娘娘赔礼恕罪。”她们之间的关系不好,要说见倒不如不见,无论之前还是现在,她都喜欢不了慧安太后此人,同理,对方也是如此。
谢玄衣虽知道师妹曾是宫里的嫔妃,却不清楚她是哪一位嫔妃,只清楚的打听到景和帝独宠德贵妃多年,即便德贵妃膝下无子。
又打听到,德贵妃离世已有四年,此时距离他想要的答案已经很接近了,他却害怕得不敢面对。
“师妹,老师有事让我喊你过去一趟。”谢玄衣说完,又转过头双手作揖致歉,“二位不好意思,实在是老师刚才的语气有些着急,悯之生怕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只能先让师妹过去,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恕罪。”
男子还要在说,和他同行的女子却是轻轻摇了下头,示意他不要追问。
女子的等级明显比男人高,男人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往里咽回去,心想着等下回去了一定得要向太后禀告有些人吃里扒外。
跟着谢玄衣离开一段距离后,宋嘉荣停下脚步,和他道谢,“师兄怎么猜到我并不想入宫?”
“因为你就是从里面出来的。”谢玄衣顿了顿,又说,“你那么抗拒上京,我猜测你肯定是不想见到里面的某些人。”
“师兄倒是了解我。”宋嘉荣笑笑,并不否认。
“当然,你是我的师妹。”
他理所当然的一句话倒让宋嘉荣不知道该怎么接,只能用笑来掩饰。
巍峨庄严,富丽堂皇的皇宫一角。
正等着他们把人带回来的楚太后听到她居然不来,拈转佛珠的手指顿住,当即冷下脸,“她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拒绝哀家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