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人。”阿尔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不过本王子倒是要让你失望了, 我不但不是坏人,相反是他的夫君,本王子记得你们汉人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宁毁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男人宛如看死人一样的冰冷视线落在他手中拿的圣旨上, “那你可知,假传圣旨, 盗取圣旨者, 诛九族!”
“本王子手上拿着的圣旨可是………”阿尔图得意的炫耀还没说完,一把匕首无声的贴上他脖子。
“主子, 和他解释有什么用, 要小的说, 直接把人杀了不就行。”
额头冒出冷汗的阿尔图甚至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更不承认自己会死得那么的憋屈, 窝囊。
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在手下的刀子快要割断阿尔图的脖子时,手指转动白玉扳指,“让他死得轻松了对他来言可谓是恩赐,先把人带下去,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得撬开他嘴里知道的所有事。”
“属下遵命。”
那人来得神秘,去得更是神秘。
直到暗卫拖着被打晕的阿尔图离开,宋嘉荣才颤了颤浓密卷翘的睫毛睁开眼,并下意识揉了揉耳尖,好遗忘男人贴在她耳边说的那一句,“别看。”
裴珩垂下眸子,目光落在怀里的小姑娘身上,只是一眼,他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他心里藏了数以万计想要同她说的话,可恨千言万语到了遇见真人的那一刻,吐出来的只有干巴巴的一句,“对不起,吓到你了。”
“没有。”摇头否认的宋嘉荣掂起脚尖,一把扯掉他戴着的面具,面具下藏的是一张略显苍白,对她来说又在熟悉不过的脸。
她的身体比理智要先一步,扑进对方的怀里,贪婪的闻着他的气味,鼻音泛着哽咽的哑意,“你没有事,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我好怕,好怕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她之前认为的矫情,纠结,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她认为都不重要了,通通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还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对她而言,便足矣。
“对不起,是我让你担心了。”怀里多了具温香软玉的裴珩伸手抱住他的小姑娘,下巴搭在她瘦削的肩膀上。
那颗如一叶孤舟随波逐流的心,终是回到了心安的港口。
“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在让你担心了。”
“我才不要你的对不起!”宋嘉荣生气的说完,才想起他说的话,“你说他手上的圣旨是假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关于圣旨的真假,你更想要问我的是另一句话才对。”
“我………”宋嘉荣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开口,又从何问起。
即便过去了那么久,当他真挚的说要迎娶她后,那件事仍像是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拔不出,忘不掉,动一下就是鲜血淋漓的刺痛。
宋嘉荣也清楚的明白,要是她一日不问清楚,那根刺就会永远留在她的身上,像一柄悬在头上的尖刀,不知何时就会落下。
给她思考的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不过是几个呼吸间。
与其由着那根刺一直折磨自己,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挑白,宋嘉荣闭上眼,嗓音极轻极浅地呼出,“你当时为什么要把我送去月隐国和亲。”
裴珩皱起眉头,像是听到了荒诞的笑话,“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你送去月隐国和亲?”
他说完,猛地想到在行宫的那天夜里,她离开时的背影孤寂又萧瑟,心脏不可抑制的抽疼。
如果那天他能问她来找自己是因为什么,是不是一切都会因此变得不同。
为什么自己没有多问她一句,或者是关心她一句。
裴珩张了张被苦涩淹没的嘴,再次把人搂进怀里,力度大得仿佛要把她的骨头都能揉碎,声音里都泛着破碎的颤意,“我能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把你送到月隐国,小国尚且宁战不和亲,晋国堂堂一个大国又怎么会做出送公主和亲的事来。”
宋嘉荣松开咬着的唇,“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那天是听错了。”
裴珩猜测她肯定是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你是不是只听到了我和他的几句对话,里面还有送,月隐国几个字。”
宋嘉荣不做声。
“可,如果我说,你听到的,完全和我说不一样呢。”裴珩拢住她的脸,对上她闪躲的眼神,“我那天和周隋礼说的是,把我国的丝绸,茶叶送往月隐国,以彰显两国交好,至于立后一事,我听到了你在门外,是我小人,故意说给你听的,但我能发誓的是,我此生不会立后,而你,将会是我唯一的贵妃。”
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红了脸颊的宋嘉荣别过脸,“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你又没有证据,要是你骗我的怎么办。”
“荣儿不信,可随我一同去找周隋礼,便知道我说的话是否有半句妄言。”既然他的解释没有任何信任可言,那么另一个人口中说的,她应该会相信吧。
“自古以来君臣一条心,万一是你们串通好了呢。”心里相信了,嘴上仍是硬着的宋嘉荣想到他的伤口,拽过他的衣袂往屋里走。
说着说着,她怎么就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由着她动作的裴珩目光落在拽着自己袖口的那只手上,指如青葱,指甲圆润透着粉,心脏都跟着软成一团。
把人拉进屋里的宋嘉荣直接开门见山,“你把衣服脱了,我检查一下伤口。”
眼里噙着温润春水的裴珩并未回一个好与不好,只是伸手解开束腰的云锦墨竹腰带。
他脱衣服的动作,无疑是赏心悦目的好看,修长如玉的手指放在束腰的暾玉墨竹厚腰带上,扯得稍显凌乱的外袍,说不出的旖旎勾人。
男人白皙修长的手指似一幅上好的丹青,看似清瘦却不孱弱的半边身子沐浴在阳光下,似从林中走出的仙人。
她只是帮忙看一下他伤口的恢复情况,但是莫名觉得这个场景有些涩气。
裴珩唇角微勾,带着一丝引诱,“我可好看。”
耳根不自然地泛起一抹桃红,似新雪上初绽红梅的宋嘉荣翻了个白眼,“你脱个外套就动作快点,磨磨唧唧的做什么啊。”
“噗呲”不知哪句话取悦到了裴珩,让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