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春温顺的笑笑。
佣人拎着打包好的蛋糕过来,交给等候在一旁的司机。
尹母笑笑:“去吧。”
尹春眉目盈盈,微微颔首:“那我先走了,母亲。”
司机拎着蛋糕,小心翼翼地放在驾驶座上。
尹春坐在后排系好安全带,垂眸摩挲着手里的相机。
为了不破坏蛋糕的形状,司机开的很慢,尹春看了一眼腕表,温声吩咐:“开快一点吧。”
这个时间,宋年和晋准应该在看招待女跳舞吧,听那个佣人说后面因为有个招待女崴了脚,高跟鞋划在大理石地砖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被宋年放狗咬了,最后匆匆散场,她可不能去晚了。
小姐吩咐,司机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尽量开快一点的同时还要稳,不能把蛋糕碰坏了。
与此同时,尹春准备打开相机,开始拍摄惊喜vlog,垂眸按开机键的时候,眼底闪过晦暗笑意,再抬眼看向镜头的时候,却笑的极为温柔清丽,眉目盈盈,声线婉转动听,有种温柔娓娓道来的感觉。
“宋年,我是小春啊,小假期我们一直没见面,虽然约好了明天一起去halse高尔夫球场,但是不管怎么说,那是大家在一起的聚会,所以我特地在出发前的凌晨给你准备了惊喜。”
说着,她垂眸看了眼腕表,再看向镜头时依旧笑靥如花,柔声细语:“嗯……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半,我在去你家的路上,希望你能喜欢这个惊喜。”
宋年,希望你喜欢这个“惊喜”。
尹春的相机一直开着,从她在车上,一直到宋年家,拎着蛋糕下车,都在录制。
从豪宅院内向墙壁外伸出的松柏绿意,空旷成片的草皮,极具艺术性的别墅,无一不透露着泼天富贵。
别墅内灯火通明,音乐声震耳欲聋,身材曼妙的女爱豆们衣着清凉,堪堪遮住,腰肢柔软,扭的像水蛇似的。
晋准坐在沙发上喝酒,宋年指间夹了支烟,神色淡淡的,似乎有些厌烦,又有些心不在焉,轻轻抚摸着bruce。
烟灰落在bruce皮毛上,把它烫的叫唤一声,身体噌的一下弹起来,飞快地跑到晋准那边去了。
bruce动作太快,宋年还没反应过来,依旧保持着摸狗的姿势,指间夹着的烟灰轻飘飘落在地上。侧头瞥了一眼趴在晋准脚边的bruce,眼睛微眯了眯,透着危险的压迫性。
bruce长得凶恶,黑毛立耳,利齿尖牙,它突然暴起,把正在跳舞的招待女们吓了一跳,队形有点乱,但好在很快就调整好。
晋准吊儿郎当笑着,拿着手里的啤酒罐送到bruce嘴边,要喂它喝啤酒,bruce伸舌头舔了两口,宋年砸过去一个抱枕,轻飘飘看他一眼,警告:“行了。”
晋准撇撇嘴,没再喂它,摸着bruce小声吐槽:“你主人脾气很差是不是?”
“跟着我吧,我天天给你喝啤酒。”
他嘀嘀咕咕,宋年全听见了,轻轻按着太阳穴,觉得头疼,无语的挤出三个字:“神经病。”
两人似乎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没人专心看舞蹈。
尹春的车一进来,警卫就知道了,他自然知道自家少爷在别墅里做什么,顿时冷汗都下来了,可拦车已经来不及了,尹春小姐家的车认证过牌照,一驶进来,会自动通过。
警卫连忙用无线对讲报告给管家,管家听见,脑海里警铃大作,理事长携夫人回釜山祭拜,少爷和晋少叫来招待女在家中跳舞,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因此他们这些佣人都退下了,他这个管家现在也并不在主别墅。
他不敢想象别墅里现在是怎么个香.艳场景,要是被尹春小姐看到,可就大事不妙了啊!
管家手都在抖,一边往主别墅跑,一边给宋年打电话,响了两声,就被对面挂了,他欲哭无泪,少爷啊,赶紧接电话吧,你会后悔的!
他一边跑,一边又打了一遍,又被挂了,管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满头大汗,联系不上宋年,又连忙给晋准打电话。
别墅里,宋年拧起眉,烦躁的挂断管家电话,拒接一次,他又打,直接不耐烦的关机。
他这边刚消停,晋准那边的手机又响起来,晋准看了一眼,倒是接起来,但管家已经喘的说不出话来了:“晋少……”
“尹……”
晋准拧起眉,不耐烦的问:“说的什么,听不清。”
管家一呼吸肺都刺着疼,他艰难挤出几个字,说的断断续续:“春小姐来了。”
晋准听见,一瞬间头脑空白,下意识看向宋年,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宋年对上他视线,沉声问:“怎么了,这幅表情?”
晋准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动了动唇瓣,说话都说不利索:“尹春来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隐藏在震耳欲聋音乐声中的还有由远及近清脆的高跟鞋声,以及沉闷的砰的一声,仿佛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晋准和宋年同时循着声音看过去。
尹春穿着浅粉色的连衣裙,踩着高跟鞋,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左手拿着相机,蛋糕砸在地上,奶油黏腻,一向温柔的眉眼此刻有些冷淡疏离,似乎还有些惊讶和受伤。
她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温柔端庄,和混乱肆意的他们泾渭分明。
管家匆匆赶来,看见尹春小姐脚边零落黏腻的蛋糕,沙发上光着上身的宋年和晋准,还有衣着清凉的招待女们,顿时后背衬衫都湿透了,完了,还是来晚一步。
这样的场景太过窒息,管家大气不敢喘,憋的肺部抽着刺痛,嗓子里一股铁锈味。
管家默默帮自家少爷,处理残局,轻手轻脚的关掉音乐,给那些僵在原地的招待女们使眼色,让她们赶紧离开。
宋年脸色极为难看,对上尹春视线的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一切似乎都变得迟缓,指尖发凉,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会承认,只是死死盯着尹春,沉默着和她对峙。
旁边晋准安静如鸡,他只穿了条内裤,好尴尬。
尹春声音依旧柔软,但似乎又带了些委屈的哭腔,尾音轻轻颤着,轻轻吐出一句话,像刀子似的扎的人鲜血淋漓:“宋年,你让我觉得恶心。”
宋年脸上阴云密布,眉眼阴鸷,拧着眉看她,胸口又闷又疼,动了动唇瓣,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是冷声说了句:“这不是值得吵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