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节(2 / 2)

    这里没有一点圣诞氛围, 相反,很安静,安静的掉根针也能清晰听见, 也许说是死寂更准确。

    晋准躺在病床上,消瘦许多, 闭着眼睛,原本唇红齿白的一张脸现在看着没有丝毫生机, 靠呼吸机还有营养液吊着一条命。

    他没系安全带伤的很严重,朴司机已经出院了, 他却还没恢复意识,医生也无法确定他醒来的时间, 可能一个月,两个月,一年, 两年,甚至十年,最权威的医生也无法给出确切的时间。

    晋理事长每天都要来晋准的病房坐一会儿, 他后悔了,后悔之前对晋准的不管不顾,但他不能表现出失态的样子,他不仅是这个家庭的主心骨,更是整个财团的主事人。

    工作时, 他依旧雷厉风行, 半点看不出异常,在家里, 他也很少和夫人提及晋准,怕惹她伤心。

    只有来看晋准的时候, 他能喘息一会儿,不用再伪装,此刻流露出的状态是最真实的,是一个父亲没能保护好自己孩子的极度懊悔自责。

    他没想到宋年的性子会偏执疯狂到这个地步。

    晋理事长一想到宋年在国外潇洒,而他儿子却躺在病床上成了植物人,他就恨不得将宋年扒皮抽骨,但他现在不能冲动,报仇倒是一时痛快了,宋年出事,宋理事长也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咬着他不放,到时候晋准怎么办,妻子怎么办。

    晋理事长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新合财团的合作使绊子,把水搅浑,让宋理事长有苦说不出。

    宋家有愧于他们,宋理事长为了求和,暂时忍气吞声,并没有反击。

    晋理事长握着晋准的手,望着窗外的雪,轻轻叹气:“今天是圣诞节,这是你最喜欢的节日,早点醒来吧,儿子。”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语音,放到晋准耳边。

    手机里传出少女轻柔的声音:“晋准,圣诞快乐。”

    “早点醒来。”

    晋理事长苦涩地笑笑,自言自语:“我拜托小春录的,她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小春申请到了首尔大,她那么漂亮优秀,上大学肯定更多人追求,你再不醒来,都排不上队了。”

    看着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的晋准,晋理事长连苦笑都笑不出来,眉眼间尽是疲倦悲伤,他喃喃:“儿子,快些醒过来吧。”

    录音反反复复播放,尹春柔缓的声音回荡在病房里,晋准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毫无反应。

    澳大利亚,疗养院

    宋然同他母亲一起住在这里。

    这里安静平和,是他喜欢的生活,情绪也逐渐平缓下来,慢慢开始去了解熟悉他母亲的生活习惯。

    今天是圣诞节,他和母亲约好了一起做苹果派。

    宋然订好闹钟,早早就醒来,醒来之后发现他床边摆了一个红彤彤的平安果,很多巧克力水果糖,还有一个厚厚的信封。

    他呼吸一滞,宋然知道是母亲送的,所以此刻情绪极为复杂。

    委屈,欣喜,惶恐,所有的情绪像潮水一样同时涌上来,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过去二十年里,他从未收到过圣诞礼物,同时,这也是他第一次收到母亲的礼物。

    宋然下意识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信封,拆开。

    里面有好多封信,他一封一封拆开看,看到最后已经泪流满面,所有的伪装防备在这一刻全部卸下。

    原来每年他的生日,还有圣诞节这天,他的母亲都会给他写一封信,四十多封寄不出的信,写满了对他的思念和祝福。

    直到如今,宋然才知道,他在韩国痛苦生活的时候,在遥远的澳洲,他的母亲也饱受思念他的痛苦。

    父亲把他赶出韩国,他一开始是恨的,可现在只有庆幸,最起码他知道了,这世界上还是有人爱他的。

    时间过得飞快

    冬天过去,樱花含苞待放的时节,尹春升入首尔大。

    刚入学,她就成了这届新生里的热门话题人物,同在仙和高时期一样受人追捧,一开始是美术系的系花,坐在画室画画的时候,好多人趴在门外窗户看她,后来成了全校热议的校花。

    家世优越,最重要的是她太美了,纯天然的美,温柔清丽,是最标准的美人,说话也总是轻声细语的。

    追求者众多,想认识她的人更如过江之鲫,有找到她ins发私信的,有托同系同学帮忙介绍的,花样百出。

    拜托尹春一起去联谊的女生也是络绎不绝,她从不拒绝,每次她去联谊,梁俊都在,而且恰好都能同她配上对。

    很神奇。

    有时是女生各自拿出一样物品,让男生挑,梁俊恰好挑中了尹春的唇釉,有时是女生点饮品,让男生选喝哪杯,梁俊恰好选了尹春点的苹果冰沙。

    每当和尹春配上对,梁俊就会弯弯唇角,露出明亮的笑容,说一句:“小春,我们很有缘。”

    宋年人在国外,但一直派人监视尹春,她第一次参加联谊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当即给她打来电话,语气不善,言简意赅地说了四个字:“小春,回去。”

    他怕他再多说两个字,就控制不住怒火和醋意。

    还没等尹春说话,宋年却清晰听见电话那边有人问她是谁打来的,她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前男友。

    宋年当即被气的眉毛倒竖,怒火攻心,咬牙切齿地恨恨质问:“前男友?”

    他还要说些什么,尹春却直接挂了,再打就不接了。

    宋年被气的心脏疼,坐在沙发上缓了半天,脸色阴沉的要命。

    尹春第二次去联谊的时候,宋年从十点忍到了十点零一分才给她打电话,这一分钟里,他紧紧拧着眉头,焦躁地来回踱步。

    和上次一样,电话那边有人问尹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