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弃了社交,没有参加任何社团,把全部心思放在学习上,就为了争前10%的转专业名额。面对满得让人难以喘息的课表,他还努力挤出时间去图书馆自习,拼命地写作业刷题,就连高数老师都夸过他努力。那段时间,他的目标清晰明确,未来触手可及。
可就当他满心欢喜地准备迎接“社会学”的拥抱时,工图给他了降维打击。
五十八分,差两分及格。
看到成绩的瞬间,他甚至很想给杨文维跪下,求他高抬贵手把自己捞起来。
当然他不可能怎么做,杨文维也不会因为他流两滴眼泪就大发慈悲。
谢淮一时崩溃,补考也没有过。
其实除去这科,他的语文英语都考了95+,就连让人望尘莫及的高数也在高中数学的底子下考了八十多分,结果却被告知“有挂科记录者一律无转专业资格”。
整整四个月的努力,就因为工图的两分毁于一旦。
不,不仅仅是四个月的心血,还有他的大学生涯,乃至一生的命运。
从此谢淮的世界变得茫然了。
功败垂成的锥心之疼刻骨铭心,每当回想起这件事,谢淮就很不得和他们同归于尽,像发疯的小牛犊揪着秦轶言的衣领乱晃。
——“如果一件事你投入了99%,却在最后1%被人硬生生掰断,你甘心吗?”
篮球场上,少年的怒音划过脑海。
对上他,秦轶言才明白为何那天,谢淮眼中能迸出一簇灼热的火苗。
因为这就是他最真实的经历,所以他才那么讨厌工图,讨厌杨教授和自己。
秦轶言愕然地僵坐在原地,任凭他抓着自己脖子,迟迟没有动手。
“对不起。”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伸手,抹掉他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之前不该对你这样的。”
谢淮倔强地扭头:“又不是第一次被人看不起了,你的学业顺风顺水,根本不可能……”
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消声了。他的身体毫无征兆地往前倒,再次栽到秦轶言身上。
“你怎么了?”他坐直上半身扶住他。
“学长,我肚子疼。”谢淮的声音颤了一下,听起来特别委屈。
秦轶言让他仰卧靠在自己肩上,试着帮他揉肚子:“哪里疼?要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可能是……”突然,腹部又是一阵绞痛,好像有人在他的胃里拧毛巾,疼得谢淮脑子全空白了。咬牙忍了许久,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可能是喝酒后受凉,帮我揉揉就好了。”
“好,我给你揉。”秦轶言听话地把他放平在床上,塞好被子。模仿他照顾自己那次,拧干了一块热毛巾。
他先帮他擦干额前的冷汗,然后躺进被子里,挨着后背环住他的腰身,轻轻按摩起来。